罗章大吃一惊:“您的意思是高句丽还会对契丹动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迟早的是,这次大战,如果契丹损失惨重,高句丽绝对会趁着契丹军队在外突然动手,将契丹地盘拿下,然后南下,将契丹大军吞掉,不然,一个小小的营州用得着城外起码五万大军?”
“是哦!”罗章反应过来,也着地图问道:“阿叔,您想干啥?”
“我想渗透进入辽东城,烧了他们粮草。”秦怀道一拳砸在案几上,眼中跳动着浓浓战意。
罗章也是不怕事大的主,一听就兴奋起来:“阿叔,带上我。”
“干成了就是泼天大功,你把那些国公之子都叫来,咱们干把大的,先不要说具体事情,免得泄密。”秦怀道叮嘱道。
罗章匆匆去了。
没多久,大家纷纷过来,程处默大嗓门还在门外就响起:“将军,是不是请我们吃大餐?肉都吃腻了,能不能喝点酒?”
话落,一帮人进屋。
秦怀道丢给罗章一个眼神,罗章会意的在门口,确定没人后给秦怀道打了个收拾,守在门口盯着,免得被人听到。
大家一这阵势,都意识到有事,不再说话。
“围成一团。”秦怀道低声说了一句,等大家都围拢过来后郑重说道:“哥几个,咱们说到底都是武勋之后,房遗不算,但房相公跟咱们父辈交情身后,也是咱们自己人,我准备干一把大的,但非常凶险,可能没命,这事自愿原则,不强求,事后也不会责怪。”
程处默一听秦怀道以兄弟相称,这种称呼意味着事情很重要,也很凶险,自愿参加,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能让咱们哥几个没命?”
尉迟宝林不客气地骂道:“你这黑子,秦兄弟什么时候骗过咱们,能让秦兄弟说危险,那肯定非常危险,绝不是儿戏,大家想好了再决定,反正算我一个。”
大家都不傻,秦怀道不是直接用军令,而是兄弟相称,可见对大家的信任,如果不参加,以后就不是兄弟,起码隔了一层,参加了,以后的关系就近了一步,程家兄弟和尉迟兄弟没少跟着干大事,纷纷表态。
李德謇和李义协也果断表态,态度很坚决。
秦怀道了两人一眼,没说话,目光落在房遗身上,房遗顿时不高兴了,说道:“我干嘛,你刚才不是说了,咱也是自己人吗?”
“你个憨子,不表态,谁知道你参不参加?”程处默骂道。
“屁话,自己人岂能不参加?”房遗瞪起了眼睛。
“你要这么说,那老子没意见了。”程处默怼过去。
秦怀道见两人要开干,打断道:“行了,听我说,既然大家都同意,现在说说具体事情,我准备带你们渗透进入辽东城,烧了他们粮食。”
“什么?”
所有人到吸一口冷气,这胆子也忒大了吧?一个个着秦怀道,满眼震惊。
“怎么,怕了?”秦怀道反问道。
“怕个屁,就是你……你这也太大胆了,我以为自己胆子大,跟你一比什么都不是。”程处默感概道。
“辽东是重镇,有重兵把守,进去都难,怎么烧?”李德謇问道。
房遗不在意地说道:“要我说就得这么干,这活痛快,直接打进去便是,凭咱们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都别吵,听我说。”秦怀道打断道,目光巡视一圈,补充道:“咱们得立个规矩,讨论的时候不许吵吵说废话,只可以提意见,建议,无关的话都憋着,不然,尽瞎吵去了。”
“喏!”大家赶紧答应,这段时间来秦怀道的威望已经树立。
秦怀道满意地说道:“这件事必须干,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愿意参加的可以退出,但必须保守秘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纷纷摇头,没人退出。
房遗更是说道:“这么好的机会退出才是傻子,干成了扬名天下,大功一件,没干成也无所谓,凭咱们的实力回来没问题,就说怎么打吧?”
“缺乏情报,详细计划还无法制订,只能见机行事,不过,出发前必须先训练大家怎么爬上城墙。”
“爬上去?”房遗一怔。
秦怀道着对方反问道:“不然呢,让高句丽人打开城门放咱们进去?你要是有这本事也行。”
“哈哈哈!”大家善意地笑了。
李德謇提醒道:“可城墙湿滑,没办法爬上去,辽东是重镇,城墙不低,又有军队防守,可不好办。”
“你知道辽东城墙高度?”秦怀道反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这种重镇城墙起码七丈高。”李德謇说道。
七丈就是二十多米左右,在秦怀道的估算内,解释道:“用飞爪丢上去,飞爪连着绳子,抓着绳子直接上去,大家可能不会,训练几天就好,几天后冬衣、卤肉干也该做好,正好用得着。”
“什么样的飞爪?”李德謇好奇地问道。
“一般的不行,我来打造,大家将各自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明天开始训练,这件事严格保密,散了吧。”秦怀道叮嘱道。
大家纷纷离开,秦怀道则找到薛枫,在薛枫的帮助下找到铁匠,事关重大,去辽东的事就连薛枫也不能透露,只说先备着,将来用。
两个时辰后,秦怀道在铁匠的帮助下打造了十个飞爪,每个四个钩子,尾端留个圆孔绑绳子,然后亲自渗碳,提高硬度,再让薛枫帮忙找十根三十米长的麻绳,这种绳子还算结实,够用。
第二天上午,渗碳结束,秦怀道拿出飞爪相互敲了敲,发出清脆的钢铁声,知道成了,带着回到厢房,大家已经在等候,着乌黑的飞爪有些不放心,东西着不大,能承担起一个人的重量?
秦怀道也不解释,领着大家出了都督府,来到一堵城墙下,让羽林卫戒严四周,不准靠近,然后示范,大家见飞爪甩出去,落在城墙上好像勾住了什么,很稳,就到秦怀道手脚并用,直接爬上去,一会儿功夫就上了城墙。
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等反应过来,又见秦怀道拉着绳子倒退下来。
“我试试!”
“我试试!”
都是艺高胆大的主,到奇事务都好奇,纷纷围拢上来。
秦怀道讲解一下动作要领,然后分发飞爪,一人一个,拿到飞爪后,大家明显感觉到飞爪的不一样了,非常坚硬,以大家都力量都搬不动,钩子锋利,别说人,就算是马也能掏下来一大块肉。
甩飞爪是个技术活,秦怀道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会,甩不上去,不得不重示范,讲究动作要领,再让大家尝试,见还是不行,也不急,这种事需要多练,耐心指点。
没多久,薛万淑匆匆过来,说道:“秦将军,下面人说你们在这训练爬墙,还说那么高的城墙轻松爬上去,老夫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担心敌人也用这招攻入城内,可有破解之法?”
“用水,用箭,或者斩断绳索便是。”秦怀道解释道,身为营州都督,自然不少耳目,自己做点什么事肯定知道,并不奇怪,也不在意。
“能破解就好,那你们练着,老夫还有事要处理,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来找。”薛万淑匆匆去了,并不多问。
“倒是个聪明人。”
秦怀道暗赞,示意大家继续训练,自己来到城墙上观察敌情,寻找薄弱环节,将来出城用得上。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敌军时不时派弓箭手过来骚扰一下,并不攻城,打的是心理战,通过射箭给营州施压,可惜营州百姓早已习惯,并不在意,城墙加高后,大家内心大定,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三天后,大家训练的差不多了。
军大衣、袜子、手套和卤肉干也做出一些,一切准备就绪。
这天晚上,秦怀道秘密找到安国公,仔细叮嘱一番,带着几人秘密出城,城外有敌人围困,打开城门骑马肯定不行,目标太大,只能步行。
下了城墙,大家聚集在一起,寒风吹过来并不觉得多冷,房遗兴奋地说道:“哥几个,这衣服真暖和,还有这手套,袜子,一点都不觉得冷了,这些东西献给朝廷,肯定又是大功一件。”
“那也是秦兄弟的,与你无关。”程处默提醒道。
“我就提议一下,又没要抢功。”房遗不乐意了。
“行了,你俩别吵,再吵回去,免得害死其他兄弟。”秦怀道赶紧低声何止,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几天我观察过,那边是两军边界,薄弱环节,有二三十米宽的空间无人把手,一会儿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压低身体,手脚并用,像动物一样潜行,不能直起身体暴露行踪,明白吗?”
大家有些懵,没这么走过,不会。
“着点,学我怎么走。”秦怀道说着往前,身体压的很低,两把刀背在身后,被白色大衣遮挡,手里拿着一杆精钢马槊,很快,大家发现秦怀道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距离近,在视野内,很难发现。
这一刻,大家有些明悟。
程处默率先上去,学着秦怀道的动作往前,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李德謇落在最后,有些感慨地说道:“白色衣服在这个冰雪天果然很有用,如果停止不动,很难发现。”
前方李义协回头说道:“就算移动也不怕,只要动作不大,身体压低,谁也不见,别忘了现在是晚上,没月光,要不是冰雪咱们都不清路,但也最远只能到五米,何况很多人有雀蒙眼,晚上不清,秦兄弟选择这个时候动身,自然所有细节都考虑道,赶紧跟上,别丢了。”
这个时代的人连肉都很难吃上,更不要说肝脏,很多人都有雀蒙眼,也叫夜盲症,在光线昏暗环境下,或在晚上不清东西,严重者完全不见。
李德謇自然知道雀蒙眼,赶紧跟上,生怕走丢,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有空了务必记录好,都是宝贵的战争经验。
夜色如墨,雪原寂静。
一支小队悄然无声,很快消失在皑皑冰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