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房遗怎么喊,喊什么,叛军都静默以待,并不出击,也没人出来反驳几句,静的有些反常。
秦怀道决定添把火了,策马上前,与房遗并肩而立,大喝道:“李建成,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声音滚滚如雷,震得所有人脸色大变。
就连房遗也向秦怀道,不确定地问道:“大将军,叛军是息王?”
“错不了。”秦怀道点头。
房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将军,此事重大,您……确定!”
之前的阵前会谈,秦怀道只带苏定方和契苾沙门前往,就连两人都拉开一段距离,没听到谈话具体内容,除了秦怀道,没人知道叛军是李建成,担心军心动荡,秦怀道没有透露,而今不同,不仅跳出包围圈,灵活机动,打不过可以跑,更重要的是朝廷平乱军也在,一旦知道叛军是李建成,太子李承乾想忽悠大家和叛军联手对付自己就办不到了。
骗,最经不起真相冲击。
秦怀道扭头起,平乱军果然骚乱起来,心中大定,双重挑拨,自己更安全了,就听房遗不可思议地说道:“大将军,怎么回是他,他不是……”
“没死。”秦怀道肯定道。
房遗不淡定了,与其他将领不同,父辈参加过玄武门,如果让李建成造反成功,自己一家谁也活不成,目光一凛,迅速向叛军方向,上前喝道:“李建成,滚出来受死。”
声音如炸雷一般,瞬间传遍四周。
草原异族无所谓,不懂其中道道,但唐军可是一清二楚,一个个心思复杂起来,毕竟是圣上兄长,一家人,留着同样血脉,能打吗?
兄弟之间怎么打都无所谓,但外人动手,恐怕多有不妥,万一圣上震怒,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秦怀道不动声色地了眼身后,见将士们果然面露担忧之色,军心受损,暗自庆幸之前没有透露真相,对房遗喊道:“遗,撤!”
挑拨目的已经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房遗心有不甘,但对秦怀道的命令不敢违抗,勒马返回本阵,秦怀道见叛军没有反应,这是要抵赖不认,不过无所谓了,天色已晚,两路人马办的事也该差不多了,喝道:“施将军,带兵后撤两里停下接应。”
“遵令。”施野山一拱手,率领自己的军队后撤。
秦怀道则继续观察叛军和平乱军大阵,不见异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番挑拨后两人恐怕忙于收拢人心,今晚是个偷袭的好机会,回头了眼,施野山已经带人停下接应,喝道:“后队变前队,撤!”
将士们调转马头,缓缓而退。
秦怀道带着亲军殿后压阵,等房遗带队撤远些,这才跟着后退,不见敌人追杀出来,暗自松了口气,低声命令道:“苏定方,带一队人留下,盯死两军情况,特别是平乱军粮草。”
苏定方会意地答应一声,带着一队人马留下。
两军交替掩护,缓缓而退,没多久到程处亮和尉迟宝琪带着大军后撤,战马上放着之前突围战死的将士遗体。
返回阵地后,李义协和契苾沙门迎上来,秦怀道四周,命令道:“契苾沙门,安排你的人进山收集干柴,数量要多,李义协,多安排几队人进山,分开寻找竹子,挑大的砍一些过来做成竹筒,回头装将士们骨灰,天气热,遗体不能久留,只能烧了带回去,每个竹筒必须刻上名字,和遗物一起保存,返回时必须带上,不能少一个,此事交给你负责。”
“遵令。”两人赶紧答应道。
将士们听得真切,一个个心生感动。
出来当兵,没人怕死,但怕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