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顶层最华贵的一排包厢,其中一间“会心阁”。
种师道、许平,还有陈飞虎等几名亲卫官,当然还有鲁智深。
一众人围绕着沉香木桌团团而坐,其乐融融。
刘老都管眼见许平亲来,特别是身旁还跟了一位不知名的老者。
单看那老者的气度就绝对不凡,当下也就根本不用许平吩咐,便把他们安排在这里。
席面正式开始之前,一应精致茶点也早已被摆上桌。
陈飞虎等人都是边关粗汉子,虽跟着种师道没少参与高端筵宴,可毕竟这京师之最的樊楼出品的精美吃食,平时可是绝不容易吃着的。
于是乎一个个也就根本不客气,几人不等后面美味佳肴摆上桌,就风卷残云般的把本应细嚼慢咽的茶点给一扫而尽了!
种师道看着几人那难看的吃相虽有点尴尬,可到底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儿郎们,当下也就不忍心去说。
至于许平,就更无所谓了,反倒很乐得看他们在那儿狼吞虎咽。
这些都是家国柱石,吃相难看点,又怎么了?
不过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表现,却引起他的注意。
那人和他年纪大约相仿,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旁边的众弟兄都是大吃大嚼,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唯独他,只淡淡的品尝着面前一小块甜点,偶尔啜上一口茶。
“这人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许平心头暗赞一声。
想自己当初初次接触到这樊楼茶点时,也是一通猛吃来的,可眼前之人,明明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却能坐怀不乱,不由不令他称奇。
有极强的自制力与定力,本就是为将者一种独特,又必备的素质!
“呵呵,许小相公啊,方才见你在沉香楼门口跟楼内伙计交代,是你楼内还有其他客人吗?”
种师道这时笑吟吟望着许平道。
他见许平一直在观察自己手下诸位亲卫官,感觉面上有些难堪,便挑起话头问道。
“哦,无妨,老相公。”
许平和种师道挨坐的正近,听问也只一笑道:
“是两个道士朋友,官家吩咐下来,今晚要我等一齐进宫面圣的。”
“哦?”老种一听却来了兴致:“这几日官家招我相谈啊,也多曾夸赞到你,而且听话语里的意思...”
他说着,甚至声音还有些压低:
“怕是到时要封你一官半职啊!”
“哈哈哈哈!”
然而,老种话音刚落,还没等许平接话,坐在许平身旁的鲁智深先自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个毛?”
老种眉头一皱。
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刚才大街上不是说的你吗?
怎么现在还不择时候的乱笑一通?
可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满含怒气的瞪着鲁智深,看他究竟笑个啥!
“哈哈!老相公,您老还不知道吧?”鲁智深本就对茶点丝毫不感兴趣,所以一直百无聊赖的坐着,此刻有了话头便乐滋滋道:M.biQUpai.coM
“许兄弟啊,前晚已被官家正式策封上官儿啦!而且还都是些大官儿呢!”
“啊?”
种师道闻言大惊,心中恼怒也早已消散:“当真!”
“我还能在您老人家面前扯谎?”鲁智深又轻笑,一脸的骄傲,仿佛被封官儿的是他:
“可不就是什么‘大学士’还有‘节度使?’”
“啊!”
老种闻言大惊,就连周遭一众亲卫官也停下手中动作,呆呆看着,有几个彼此面面相觑:
“这么年轻的‘大学士’和‘节度使’!”
这可真的是自己这一帮人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更要命的,是人家,这才刚刚踏入官场!
“哎呀,人老啦!”种师道苦笑一声,又喃喃着:“消息也不灵通了,老夫人虽在京城,可关于朝中政令那不该打听的,是万万不能打听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