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东幽兵马尚未越过边境。”
什么?
昭明帝和满朝文武齐齐一愣:“尚未越过边境?他们走了多久?”
“二十多日。”探子回道,“属下了解到,太子殿下嫌长途劳累,白天仅赶路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用来休息,且因为太子殿下坐的是马车,所以即便他们是铁骑护送,也无法避免地会耽搁行程——”
“这个逆子!”话未说完,昭明帝表情一怒,“离开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抓紧时间赶路,竟如此磨磨蹭蹭浪费时日!一点苦都吃不了,他到底还能干什么?”
大臣们连忙躬身:“皇上息怒!”
虽然这么说着,可他们心里对太子亦是不满。
大雍君臣因为景王和太子逗留在东幽而每日担忧,可太子却如此荒唐,根本不配做储君。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云宸自然不知道他的父皇对他累积了多少不满,此时他也并不是真的安于享受而不愿赶路,甚至完全可以说,一天赶多少路都不是他说了算。
因为他病倒了,得的是风寒。
月已是夏末初秋,一场秋雨一场凉,前两日正好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太子殿下不小心就着了风寒。
为了他金贵的身体着想,凤辞下令休息三日,派了两个亲卫去最近的城里医馆抓药,每天两贴苦药煎好了送到太子殿下榻前,他皱着眉头喝下去。
三日之后风寒却不见好,亲卫只能去把大夫请过来,给太子把脉之后继续开药,见他风寒加重,大夫把药的剂量也加大了一些,又喝了三日汤药,症状终于有所好转。
可怜的太子殿下这一路奔波本就休息不好,饮食也没有来时的精致,跟将士们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怎么受得了?
就算被云子姝软禁的这一年,饮食上至少也没怎么寒酸过,没想到好不容易解除软禁可以回大雍了,这一路缺吃的却如此粗糙,他受不了了,前几日干脆耍脾气不吃。
凤辞也不理会,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往后这一路都是这样的伙食,太子殿下不吃的那一份,可以省下来给别人吃,只是不知太子那娇贵的身体能受得了绝食几日?”
云宸起初不受他威胁,后来果然每天的饭食都差不多,他又实在被饿得受不了,只能勉强自己吃一点,再加上风寒,喝了几日的药,这两天当真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一脸苍白虚弱之色。
凤辞瞧着他大病初愈的样子,自然而然地下令:“太子殿下身体还虚弱,多休息几日。”
于是一场风寒轻轻松松耽搁了近十日,且出于体贴太子的由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的赶路时间也由三个时辰减到了两个时辰。
队伍慢悠悠地走着,太子累了就停下休息两天,下雨了休息两天,风太大了继续休息两天。
走走停停,一直到九月中旬才抵达边境,除了东幽安排的护卫仪仗之外,凤辞终于跟候在边境的栖凰军汇合。
云宸这才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冷冷质问:“凤辞。”
“太子殿下怎么了?”
“一路护送我们而来的这些兵马都是谁的?”云宸指着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的将士,“他们不是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