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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早起刷牙的时候,发现牙膏用完了。她拉开镜子后边的壁柜找牙膏,见几盒药，是她之前在各个医院诊所找不同的大夫开的。

她探出脑袋往洗手间外,宋焰已经下楼了。

许沁把那堆药扔进垃圾桶，又扯了几片纸巾盖在上边。

洗漱完毕后下楼，部分早餐已上桌，煎鸡蛋金黄圆润，香味扑鼻。

许沁拎着垃圾袋放到门边，回到池子旁洗手，问：“后天星期一,你要上班了？”

“嗯。”宋焰正往碗里盛粥，“我这病假也休息得够久了。”

“噢。”许沁关上水龙头,问，“那我要一个月后才能见到你了？”

宋焰听言,侧眸她一眼，她正拿纸巾擦拭着手指，外科医生的手又白又细，五指修长。她脸色平平静静的,擦手指的动作缓慢又仔细。

他低低调侃：“要一个人住,不习惯了？”

“没有啊，以前是一个人住。”她逞强，“这些天你在这儿，我才是不习惯呢。”她接过他碗里的粥，走到餐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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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焰好笑，坐到她对面，道：“或许下周末回来。”

许沁眼睛一亮，表情却克制着没什么变化，问：“为什么这么说？”

“去年年底收过文件，队里工作制度改革，以前的月休制换成了周末轮休制。”

许沁斤斤计较地问：“周末轮休是什么意思？是几组人员周末轮班，一组休息一天；还是只要碰上周末，不值班的可以离开营地，休息两天？”

“这段时间没归队，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许沁舀着碗里的粥，微点头，不论一天还是两天，她已经满意，好歹不用等一个月。

她说：“这样还挺人性化的。”

宋焰盯着她那表情，笑出一声，说：“还有更人性化的。”

许沁：“什么？”

宋焰：“已婚的每晚都能回家。”

“……”许沁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真的。”宋焰身子稍稍前倾，隔着一张桌子，许沁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势，他黑眼睛盯着她，低声诱哄：“你考虑考虑，来解救我？”

许沁脸上一辣。

解救他什么，放他每晚回来折腾她？

她微红着脸迎视着他，正想判断他说这话是调戏还是正经呢，椅子上手机响了起来。

许沁赶紧别开眼神，去摸手机。

宋焰有些好笑地勾勾唇角，筷子夹起煎鸡蛋，放嘴里咬一口。

许沁回身抓起手机，一见屏幕上显示的字，心里一个咯噔，也不宋焰，拿起手机快步走去阳台上接起：“喂？”

“沁沁。”付闻樱声音有些低，听得出心情不太好。

许沁当下头皮一麻：“诶，妈。”

“这周末有工作？”

“嗯。”

“上周末让你回来你没回。这孩子长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付闻樱说，“也不想爸爸妈妈了。”

许沁走到阳台角落，低声：“是工作有些忙。”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你这工作不顾家。相亲没时间，恋没时间，以后结婚也没时间。沁沁，你8了，不小了，知道吗？”

许沁回头一眼室内的宋焰，他在吃饭，没有理会这边。她又回头向楼下冬日里的五芳街，微一咬唇，说：“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这话一出口，那边有几秒没有回话。

她极少说这种话。

长时间的沉默让许沁也有些忐忑：“……妈？”

“沁沁，”付闻樱再度开口，“今天晚上回趟家，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许沁抬手摁了一下额头：“明天吧，明天我休息，一早我回——”

付闻樱打断：“今天晚上回来。如果你实在是忙到了这种程度，一个月都回不了家，我给你领导打个电话，帮你请个假。”

“……”许沁微微皱了眉。

电话两端皆是无声。

沉默良久，许沁说：“知道了。”

付闻樱挂了电话。

许沁站在阳台上，慢慢呼吸着，又松缓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拉开落地窗走回屋内。

宋焰并没有问她电话内容，只交代她趁热把早餐吃了。

他不多说，她心里却明白得很。她上周躲着不回去，他是知道的。

进了电梯，许沁问：“你这两天做什么？”

宋焰：“在家休息。”

“哦。”许沁点点头，抠了一下手，说，“我妈又催我回家了。”

“嗯。”宋焰打量她片刻，问，“为难？”

“没有。”许沁立刻否定，要说什么，电梯中途停了一下，有其他住户走进来。

许沁抿紧了嘴，没再继续，一直等出了电梯才再起话题：“差点儿忘了，之前在医院见过翟淼。……你把我们的事跟家里人讲了？”

“他们问起，答了一句。没多说。”

许沁道：“翟淼对我的态度，转变挺大的，我以为你跟家人说了很多。”

宋焰简短道：“没有。”

又问，“怎么，这事儿让你有压力？”

“没啊。”又是立刻否定。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楼道，宋焰眯眼望了一眼一月份灰蒙蒙的天，再许沁，说：“上班去吧。路上小心。”

“嗯，你在家也好好休息。”

“好。”

许沁刚要走，又折回一步，说：“对了，我今晚不回来了，要回我妈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