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麻袋口的绳子被三两下解开,那人一把扯掉了蒙她眼睛的布条。
元槐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面前正站着个粉衣郎君,再瞧瞧他的面容,能看出有几分姿色,即便敷上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他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这个人,她见过一面,是和游鸿、崔二郎他们一起玩过的。
先前因萧老将军,她与他们起过争执,然后他们按律被仗打。除此之外,元槐想不到别的过节。
“李公子请我来,所为何事?”元槐随意瞥了一眼,神清气定地说了句,仔仔细细抚平衣裳的褶皱。
她甚至用了‘请’字。
见元槐身处这般境地,竟然不见半分慌乱,反而稳住心态淡定从容,哪里像是一个遭劫持的人?
她是一点不把他看在眼里。
李令敏脸色更加阴沉,咬牙切齿道:“信不信小爷要了你!”
闻言,元槐微微拧了好看的远山眉,嗓音里夹杂一些不快,“太油腻了,我最近戒荤。”
这声音听着是有点耳熟,她忽而想起在船舱外听到的对话,嘴角勾出一抹寡冷的弧度。
李令敏见元槐不吃硬,语气便软了下来:“好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还真以为她是那么好哄骗的。
“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人身子?忒下贱!”元槐一把推开了他,就往外走,如果她想还能甩几个巴掌。
谁知还未走出两步,突然冒出来一个渔夫,拦住了她的去路。
元槐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掳来她的人?眼中当即杀机一闪,往后退了好几步,控制臂钏射出数枚银针。
却未曾想,渔夫早就察觉她的心思,身后极好地避开了元槐的飞针,回手打了元槐一掌,倏然将元槐震飞出去一米远。
元槐没有武功底子,被击中的瞬间,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元槐,你搞搞清楚,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倔强只会让小爷我不爽。”李令敏拍了拍元槐的脸颊。
元槐身体前倾,艰难地站起身,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声道:“李公子未免太不怜花惜玉,你这样是很难抱得美人归的。”
在一个庶女的身上,竟看到了陛下的影子。
李令敏猛然揪住元槐的头发,用力将她拖拽到一边,“那我只好霸王硬上弓了,到时候你从还是不从,你都是我的人了。”
贞操论似乎只用于束缚女子,而男子并不存在贞操与否。
“呵……”
元槐冷笑一声,柳叶眼中蓄满讥讽,“我是舒妃的庶妹,李公子如此行径,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一字一句,分量极重,无异于是旁敲侧击。
“怪罪?”李令敏心下躁动,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陛下会为你个庶女做主?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元四娘子。”
元槐手中银针旋即抵上了李令敏的命根子上。
“我很有自知之明,只是觉得李公子的命根子,总要比我的命贵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