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他虽然是河西制置使,但军务上,还是这些讲武堂出来的将领们说了算。
“河西的防务……”
赵竑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众将,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河西直面蒙古国领域,和利州西路与金境毗邻还不一样,比利州西路更加凶险,因此还得派干练稳重之人去坐镇。
“陛下,臣愿去河西!”
曹友闻立刻站了出来,抱拳请令。
虽然坐稳了利州西路戎帅的位置,也明知河西凶险,他却是当仁不让。
“陛下,臣懂党项话,熟悉党项风俗,愿追随曹将军去河西!”
麻仲也是立刻站了出来,上前请令。
皇帝面前,没有人退缩,人人都是奋勇当先。
“陛下,还是让臣去吧!”
王坚面色通红走了出来,上前恳求。
众将都是建功立业,他这个统领,总不能原地不动吧。
“王坚,一旦开战,兰州地处金人和鞑靼大军的战争前沿,很有可能首当其冲。况且,大军西进,兰州承上启下,转运辎重粮草,迁徙人口。”
赵竑看着王坚,眉头微微一皱。
“王坚听旨,朕任你为临洮路都统制,统领兰州、临洮府、洮州、河州、湟州、西宁州、积石军等地。河湟养马,也是重任之一。你可听清楚了?”
西宁州,包括其周围的河州、湟州,经过蒙古大军的荼毒之后,估计传檄可定。
北宋时开边河湟,经历平夏城两次战役,横断山之战,西夏灭亡近在咫尺。
但随着女真在黑山白水间的崛起,辽国的虚弱,宋朝君臣把目光放到了北方的幽云十六州,后来便是靖康之耻,北宋灭亡。
想不到如今西夏孱弱,蒙古大军打开了大门,河湟之地,居然探囊取物。
“臣叩谢陛下天恩!”
王坚面红耳赤,单膝跪地,慷慨领命。
扼守兰州,临洮路主帅,直面蒙古大军和金国大军,皇帝的信任可见一斑。
短短两年,他也由一路统领,擢升为一路都统制。建功立业,全靠沙场火拼,皇帝对他果然没有食言。
“麻仲,我军要占领河西之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竑的目光,忽然转向了上前请命的麻仲。
“回陛下,河西最重要的,当然是祁连山下的养马之地了!”
麻仲一惊,赶紧上前回禀。
他派斥候进入河西,初步得到的消息,蒙古大军巴尔术部就要撤往西域,但仍有西夏降军和少量蒙军驻扎河西几座大城。
“麻仲,若是让你带兵进入河西,你能拿下河西各州城吗?能建好马场吗?”
赵竑脸色一沉,一本正经。
“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定能拿下河西各州城。但臣一是败军之将,另者,臣性子粗疏,优柔寡断,不宜为一军主帅。臣请陛下另择主帅,臣必会竭尽全力辅佐,为陛下分忧。”
曹友闻、吕文德都是立下大功,这些人都想去河西建功立业。自己寸功未立,败军之将,让他去担主帅一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也没有信心。
一个副帅,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
“麻仲,听旨!”
赵竑点点头,很快有了主意。
“河西初建,百废待兴,朕命余玠和麻仲带五万精兵入河西,另调五万四川厢军入河西,开启军屯。余玠为河西路都统制,麻仲为副都统制,稳固河西边防,建好河西马场。”
赵竑看着麻仲,意味深长。
“河西马政,事关大宋国本。三年之内,你们最少也得给朕准备两万战马,编练上万骑兵,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能做到吗?”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麻仲大声说道,单膝跪地,以头抢地。
“起来吧。河西,朕就交给你们了!余玠和麻仲进入河西,王坚为临洮路都统制,吕文德暂时接替余玠,为利州东路都统制。众将一起,筑好我大宋的西北边陲。”
赵竑语重心长,麻仲和众将纷纷领命,心思不一。
败军之将,不降反升,麻仲心头沉甸甸。
皇帝让他和余玠到河西,一是为了骑兵,二是为了战马,可谓是皇恩浩荡,用心良苦。
“曹友闻、王坚,你们不要担心没有仗打。鞑靼大军随时来袭,朕要收复两河及汉唐故地。大宋处于风口浪尖,大争之世,逆水行舟,都要靠你们这些大宋的锐士。”
大概猜到了曹友闻等人的不甘心,赵竑耐心解释了一句。
将士好战,军心可用,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
“谨遵陛下教诲!”
周围将臣,人人都是奋然。
皇帝神机妙算,他说有仗打,想来未来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