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这种优越和自以为是?
“将军,皇帝也有错的时候,不是谁都是十全十美。有些事情上,即便是陛下,也不是无可挑剔。”
魏近愚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对杨意始乱终弃,难道赵竑不是这样吗?
“魏近愚,从火器到蒸汽船,再到火车,除了陛下,谁能独掌乾坤?陛下是我大宋的救星,即便他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一个讲武堂的学员来指手画脚。我看北伐,你就不要去了,直接退出军中吗?”
孟珙脸色阴沉,忍不住就要暴起。
魏近愚,尽管是当朝兵部尚书、枢密使、兼金陵讲武堂副校长魏了翁的儿子,但他敢对皇帝不满,就凭这一点,他就敢把魏近愚赶出军中。
“将军,千万不要!”
魏近愚大惊失色,赶紧换了一副哀求的口吻。
“将军,我对陛下,绝无冒犯之意。陛下所作所为,样样都是惊世骇俗。我哪有不敬的意思。我只是说,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足。求求你,带上我吧!北伐是国家大事,我可不想错过。”
要是被赶出军中,他就和妹妹魏思思一样,成了天下人的笑谈,他爹魏了翁还不被气死。
“魏近愚,记住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敢再对陛下不敬,敢再在军中散步对陛下不利的谣言,别怪我不客气!”
孟珙忍住怒气,郑重其事警告魏近愚一句。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铭记在心!一定!”
魏近愚信誓旦旦,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自己无意中发的牢骚,都会被人拿来针对。
魏近愚的示弱,孟珙脸色缓和了下来一些,心里依然气恼。
在他看来,皇帝招魏近愚吴峰这些临安城的纨绔子弟进讲武堂,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民间军中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何止千万。招这些权贵子弟,皇帝一片公心,可不见得能落好。
这魏氏兄妹毫无感恩之心,自以为是,就是很好的例子。
孟珙抬起头来看向岸边,火铳兵们连绵不绝的射击刚刚结束。
二人虽然谈和,孟珙也没有把魏近愚赶出军中,但魏近愚却感觉得到,只是刚才这几句话,他二人的关系,已经变得生疏了起来。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成了孟珙讨厌的人。
魏近愚尴尬之余,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孟珙去争这些无聊的东西?
沉默片刻后,魏近愚打破了僵局。
“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北伐啊?到底该打哪里啊?”
这么热的天,总不会现在就开始吧?
“应该是热天过了以后。不过收复整个山东,却是当务之急。一来保证所有山东沿海的安全,二来兵临金境,让金人不敢妄动。”
孟珙不置可否,大步离开,显然不想对魏近愚再掏心掏肺。
到时候大军北上,不就都清楚了吗。
“将军,收复山东,不会是我京湖边军吧?”
随从的步兵统领薛坦,忍不住追问一句。
“京湖边军负责北伐,到时候陛下会增派再四万骑兵从陕西过黄河直奔河北。攻打山东,恐怕是淮东制置司的事了!”
孟珙微微有些遗憾。天天在这演习,不如直接攻取山东,只怕比这演习更有效些。
“从西边调兵?”
魏近愚不由得一愣,神情有些沮丧。
“就一个苟延残喘的金国,我们京湖边军足够。看来,陛下还是不放心我们京湖边军啊!”
京湖边军也有近十万大军,收复河北不在话下。现在从西边调兵,总觉得有些别扭。
“京湖边军是要防止金人南下。仅凭咱们,没有足够的军力北伐。”
孟珙摇摇头,为皇帝的谨慎辩解。
增派四万骑兵,是因为河北是平原,一马平川。河东关门打狗,只要控制了雁门关,就可以围攻太原城及其以北的云中,攻守自如。
“你们都记住了,到时候攻打东京,夺取河北,你们可千万不要丢人现眼,让西北边军笑话。”
孟珙看了看周围,郑重其事叮嘱了起来。
“将军放心。多说无益,战场上见真招吧。”
薛坦的话,让周围跟随的将领纷纷点头。这话,可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北伐!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
孟珙嘴里喃喃自语,心头瞬间热了起来。
现在,就等着皇帝从西北回来,主持北伐誓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