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日发行!”
周平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陛下,官妓脱离贱籍,那些民间的娼妓,又该如何处置?”
赵竑雷厉风行,真正应了那一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只要不是卖良为娼,你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官府只要出面,做好规范就行。”
私娼也是生计需要,可以设立红灯区,谁愿意从事,谁愿意消费,悉听尊便。只要本人愿意,身体健康,干干净净,悉听尊便。
至于说会不会影响民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情,他绝对不干。
“陛下真是我朝女子的救星啊!”
田义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虽千万人吾往矣。在赵竑这里,可不是只是说说。
“陛下为国为民,臣自愧不如!”
周平肃拜,惊叹于赵竑的决断。
让官妓脱离苦海,让底层人看到希望,这便是大大的善政。
“官妓脱籍,不过是万里长征小小的一步。要富国强兵,还是要回到澄清吏治,倡导尚武之风上来。”
“陛下放心,建康府通判顾松,江宁知县胡元峰,还有江南东路若干官员,臣已经开始暗查了。”
秦淮河桨声灯影,周平心领神会,轻声说了出来。
民政军政,一个王朝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不止是官员,还有胥吏!有时候,胥吏比官员危害更大!”
赵竑似乎心有所想,直指胥吏之害。
吏治吏治,吏才是根本。相比于官员高高在上,胥吏接触百姓,人数更多,一言一行,危害更大。
“陛下,金陵讲武堂就要考核学员,马上也要开课。那些前来报考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田义的话,让赵竑不由得一怔。
“有女子要报考讲武堂吗?”
讲武堂的招生启事上,有注明不招收女子吗?
“陛下,报考的女子人数不多,大概一二十人。”
田义小心翼翼回答,生怕赵竑一口否决。
要是那样的话,魏思思和史慧玉不知该多伤心。
“这样……”
赵竑低头沉思了起来。
他来自后世,根本没有男尊女卑的念头,是以招募的学员是“爱国青年”,而不是“爱国男青年”。
他也没有想到,已经开始缠足的南宋,还有如此勇敢独立的女性。
“陛下要成为一代明君,可不能出尔反尔,以免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田义小声说道,夹带私货。
“你这小子,还用激将法!”
赵竑哈哈笑了起来。
“只有一二十人,人数太少了!如果有几百人,期期都有,那才是国之幸事。”
如果女性能和男性一样上学,接受教育,表面社会的风气包容而向上。来报考讲武堂的女性,更是难得珍贵。
别的不说,军中的医护人员,就少不了女性。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男生女生的讲武堂,更显包容和开拓,更能成为天下年轻人口中的佳话。
“陛下,那怎样考核?总不能像男学员一样严苛吧?”
田义放下心来,小眼睛里光芒四射。
这一下,终于对魏思思有所交代了。
“女子嘛,标准当然要放低许多。只要身体健康,不是身有残疾,风摆杨柳,就可以一律招入。”
赵竑看着往来于秦淮河畔,挎剑而行的年轻人,这些人口音各异,显然都是前来报考讲武堂的有志青年。
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女性学员?
“陛下一代名君,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田义喜笑颜开,这才拿出一份奏折呈上。
“这是什么?”
赵竑不由得一怔。
“陛下,这是魏侍郎的奏折,请陛下御览。”
“装神弄鬼!”
打开魏了翁的奏折观看,赵竑摇摇头,不由得莞尔。
禁止女子报考金陵讲武堂。
亏他也想得出来!
“告诉魏侍郎,魏副校长,就说朕知道了。”
“就这样?”
田义一头雾水。
“就这样。要不然还要怎样?难到你要朕禁止女子报考讲武堂吗?那样的话,朕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眼中出尔反尔的笑柄?”
赵竑目光扫向秦淮河上的花船,目光如炬。
废除官妓贱籍,旨在打击萎靡之风,提高女性地位。如果不让女子报考金陵讲武堂,岂不是又变相打压女性,前后不一。
程朱理学的条条框框,束缚女性太多,缠足就是一大毒瘤,必须废除。
“陛下圣明!”
“陛下一代名君!”
周平和田义先后恭维起赵竑来。
“少拍马屁!真他...是累呀!”
赵竑感慨地一句。
身为一国之君,想要摒除萎靡之风,澄清吏治,激励国民,弘扬大宋尚武之风,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