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罗世昌尬笑一声,打起了哈哈。
看完颜春这样子,她和赵竑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女子病怏怏的,一步三咳嗽,是不是因为这脾气大呀?”
曹友万摇摇头,冷冷一句。
“传下军令,快快通过萧关!”
余玠摇摇头,脸色一板,立刻传下了军令。
一个小女孩,还不值得他去置气,耽搁了增援西夏的正事。
大军滚滚向前,最前面的斥候队伍当中,偏将孙渡拿着水袋喝了几口,又挂回腰间。
看向后面打马赶路的另外一个偏将王圭,孙渡眼珠一转,战马落后几步,和王圭并排。
“老王,你说咱们蜀口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西夏?那不是送死吗?”
斥候营由宋军中最精锐的猛士组成,就连里面的军官,大多都是金陵讲武堂骑兵科的毕业生,孙渡和王圭都是金陵讲武堂第一期的学员,属于后毕业的那一批。
“军中只讲纪律和服从,不问为什么。孙渡,我说你这讲武堂是不是白上了?校长的那些教诲,你全都忘了?”
王圭头也不抬,无精打采一声,只顾赶路。
二人是同一期的毕业生,又都在利州路效力,平素关系不错。
王圭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张三张中夏的兄弟,兄弟二人都曾是临安城的泼皮,曾经为皇帝校长赵竑斗败史弥远登基,立下过功劳。
“校长的教诲,我怎么敢忘?为国为民,杀身成仁,这是理所当然!”
孙渡赶紧发誓,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
“可是,到西夏去给西夏人守城,我这心里,一时转不过这弯。”
“转不过弯也得转。所有出征西夏的军官自动官升一级,安家费200贯。既然不愿意,你当时为什么不退下来?我看你小子,就是怕死!”
王圭毫不客气,直击战友的心灵深处。
这小子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看来讲武堂的经历,还是没有让他脱胎换骨。
“你小子说的没错,我是怕死。我是家中独子,我爹的万贯家财等着我去继承。我现在是真有些后悔啊!”
孙渡心头无奈,不由得发起了感慨。
大热天的行军,辛苦不说,还有可能上战场丢了性命,后悔都来不及。
原以为金陵讲武堂毕业,体体面面当个军官,去西夏也是镀金,可以光宗耀祖,风风光光。谁知道是要到异境去和鞑靼大军去玩命。
这还能回来吗?
“孙渡,军令如山!你的这些话,最好不要再说。要是让上官听到,小心你人头不保!”
张中夏忽然打马赶上,吓了王圭和孙渡一跳。
“张中夏,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孙渡没好气地埋怨起张中夏来。
这家伙无声无息的,怪不得能当斥候营的副将。
“孙渡,就你刚说的这些话,已经要死人!”
张中夏挥了挥马鞭,没好气地反怼了回去。
“看在同是讲武堂兄弟的份上,我警告你一句,不要再说这些屁话。否则,你自动退出斥候营!”
孙渡脸色发白,张中夏又毫不客气地训斥起王圭来。
“王圭,听他这些屁话,你是一声不吭,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害他?等你从西夏回来后,自己离开队伍吧!”
王圭,自己的兄弟,金陵讲武堂认识了一些权贵子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三……张副将,我是训斥了这小子,不关我的事啊!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王圭赶紧解释,顺便没好气地瞪了孙渡一眼。
“发发牢骚也不行,这是扰乱军心,是要杀头的!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张中夏黑着脸,训斥完二人,打马向前。
和这几个权贵子弟厮混,妄自菲薄,王圭难道忘了自己的出身吗?
“三哥,别生气!等等我!”
王圭大声喊道,打马追了上去。
张中夏生气,实在是非同小可。
“一个临安城的泼皮无赖,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另外一个军官王修武打马上来,向孙渡低声嘀咕。
“孙渡,说实话,我现在也有些后悔。我总觉得,咱们去西夏是白白送命。你想想,到时候鞑靼大军围城,谁来救咱们?”
“王修武,小声点。让人听到就完了!军令如山,你不知道吗?”
孙渡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发发牢骚也不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从西夏活着回来?”
王修武低声嘟囔一句,还紧张地看着周围。
“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半路失踪吧?要是被后方知道,临阵脱逃,可是要杀头的!”
孙渡悻悻地一句。这里是金境,能逃到哪里去?万一被当场射杀,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他抬眼望去,前方巍峨的萧关城就在眼前。
出了萧关,可就是西夏的地界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校长到时候会率兵救援。要不然,可就死定了!”
王修武摇摇头,苦着脸打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