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稍息!上城墙!”
张中夏不再犹豫,直奔教场大门,王圭紧紧跟上。
随着乱糟糟的众军上了城墙,张中夏放眼望去,只见城外黄河西岸,大股的蒙古骑兵出现,无边无际的旗帜飞舞,无数的蒙古骑士纵马狂奔,天际尽头,尽是他们纵横驰骋的身影。
无数的铁骑在黄河西岸奔腾,铁蹄声滚滚,犹如闷雷一般。蒙古骑兵一个个千人队迤逦而来,游骑纵横驰骋,许多都是身着皮甲,他们在马上谈笑自若,嘴里喷着白气,许多人连马缰绳都不执,有些露出光秃秃的头顶。所有的蒙古骑兵,人人马上都是两三张脚弓,绳索长刀,宽大的箭囊满满,戾气满满,让人望而生畏。
看到荒野上无穷无尽的战马,满眼都是人头马头攒动,王圭脸色发白,颤声一句。
“这怕是有几十万匹战马吧!”
总说鞑靼骑兵如何来去如风,如何攻城掠地,今天一看,铁骑之威,战马之多,骑兵之盛,才知道比想象中的更为震撼。
“鞑靼铁骑,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中夏心头也是震撼,艰难吐出一句。
怪不得皇帝校长视鞑靼铁骑为心腹大患,光看着阵势,要是野战,无数铁骑四面八方而来,箭如雨下,雷霆霹雳,恐怕顷刻之间,就会溃不成军。
皇帝果然高瞻远瞩,眼光够毒!
城墙上,守城的夏军都是鸦雀无声,一起看着城外,人人呼吸急促。
蒙古骑兵顷国而来,灵州城不过两万守军,能抵挡住蒙古大军的攻城吗?
西城墙上,曹友万和一众宋军将士,个个也都是屏息远眺,人人都为蒙古大军的声势所震骇。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果然是兵锋所指,天下谁与争锋?”
宋军将士中,有人看的心旌摇曳,下意识叹出一句。
“怪不得校长出《鞑靼策》一书来警惕世人!鞑靼铁骑兵威浩荡,难怪西夏溃不成军!”
又有人摇头惊叹,声音似乎有些发抖。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幸亏咱们兄弟来了!”
曹友万哈哈一笑,没心没肺。
“鞑靼势大,难道咱们都是吃素的吗?”
将领杨大全附和着曹友万,慷慨激昂。
宋军进士面面相觑,都是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未战先怯,这不是宋军该有的样子。
“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的战车!”
城墙上,有夏军将领突然失声惊叫,曹友万心头一惊,举起千里镜,和周围的将士们一起,向着西面的天际看去。
几列全身甲胄的蒙古千人队扈从下,一辆巨大的战车缓缓而来,战车上的九斿白纛迎风招展,战车中间的圆形锥顶虎皮金帐夺人心魄。
“大汗!大汗!”
战车所到之处,蒙军将士一阵山呼海啸,声音响彻原野,直冲云霄,城头上的曹友万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是成吉思汗!”
曹友万不由自主,心脏狂跳。
不用问,金帐的主人,就是皇帝词中,被誉为“一代天骄”的蒙古大汗铁木真了。
他举起了千里镜,想要一睹这位被皇帝校长诗词中推崇备至的马上战神的真颜。
不知过了多久,蒙古骑兵才停了下来,他们立刻开始安营扎寨,无数的步卒井然有序,手法娴熟,大军之中,竟然有许多步卒跟随。
骑兵加步卒,这恐怕不止十万之众!
蒙军大阵中,不断有蒙军将领在位于大营中间的虎皮金帐前禀报,有少数几人进入大帐,大多数都是在有人出来传话后,径直离开。
自始至终,成吉思汗都没有出来。
曹友万失望地摇摇头,放下了千里镜。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四城的防御,千万不能大意!”
曹友万心头沉甸甸,下了军令,心头却在思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和蒙古大军堂堂正正一场野战?
“三……哥,你……怕了吗?”
城墙上,王圭又是颤声一句,眼睛始终盯着河西的蒙军大营。
“怕了?为什么?成吉思汗吗?”
张中夏惊讶地转过头来。
“你身子……发抖了!”
“我那是兴奋!是尿急!发什么抖!”
张中夏转过头,看着城外的蒙军大营,悠然一句。
“王圭,你说,鞑靼铁骑纵横天下,谁与争锋?万一咱们打赢了,皇帝会怎样赏咱们兄弟?”
王圭还在懵懵懂懂,张中夏转身就走,直奔城下。
“三哥,你干什么去?等等我!”
“当然是回军营,训练新兵!”
张中夏头也不回,断然一句。
大敌当前,还不练兵,更待何时?
至于守城,自有军中同袍,无需他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