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利普顿疯人院(完)(1 / 2)

又疯又爱演[无限] Morisawa 17951 字 6个月前

殷臣穿得不算很厚,更像是宋葬那一身的简约情侣装。

而宋葬的刀法精准至极,一次就到位,将他紧实的腰拉出一条犹如横斩的狰狞大口。

刺目血肉翻涌滩开,与脊椎平行的腹主动脉齐根断开,瞬间喷涌出致死量的汩汩鲜血,染红了银刀与宋葬的双手……却剖出了一个浑身洁净的白胖婴儿。

宋葬一边抱着婴儿,低头假哭,一边没忍住偷偷观察殷臣的身体内部结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具堪称完美的男性人类身躯。

肌肉与脂肪的比例恰到好处,血管健康而富有弹性,连若隐若现的肋骨也好漂亮。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总有一些人的脏器血肉,生长得比另一些人更为完美,堪称惊艳。

宋葬盯得入神,隐隐兴奋的欣赏目光太过露骨,甚至夹带了一丝怪异的侵略性,让原本淡定的殷臣莫名有些不自在,耳尖发热。

“你别看了。”他喉结悄然滚了滚,垂眸哑声说。

宋葬呼吸微重,努力掩盖自己变态的心情,刻意心疼地问:“疼吗?”

“不疼,”殷臣轻轻白了他一眼,“你先把宝宝给她,帮我缝伤口。”

“好。”

宋葬心虚地摸了摸宝宝的脸,乖乖听话,将漂亮的幼崽转交至梅迪莎怀里。

他毫不担心梅迪莎会对宝宝下毒手,这孩子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能隔着时间与空间察觉到他的存在,还能对他悄悄眨眼……那种强烈的心灵震撼,宋葬着实难以忘怀。

“耶稣是男人生的,一如各位亲眼所见。”

梅迪莎抱起宝宝。她笑意温柔,说话语气并不尖锐,平平淡淡摆出事实,却刁钻得扎心至极,能让任何信奉上帝之人肝胆俱裂。

教皇被蛇尾扫断了腿,瘫坐在地上眼泪横流,绝望地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邪恶之事,天主在上绝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谁说我是魔鬼的?别把我和那个贱货相提并论,”梅迪莎秾丽眉眼一挑,戾气横生,抱着宝宝的姿势却依然温柔,“来,孩子,你告诉叔叔阿姨们,我真的是魔鬼吗?”

裹着神圣光晕的小婴儿早已停止哭泣。他咯咯笑着,用肉乎乎的手指抚摸着梅迪莎的侧脸,响亮清澈地大叫了一声:“祖母!”

本就在恐慌哭叫的宾客们,顿时发出更为激烈的阵阵躁动。

圣子由男人孕育,在两个男人的婚礼与国王篡位仪式中,以剖腹的血腥方式强行诞生,这些板上钉钉的事实虽然令人绝望,但还有转圜余地。勉强可以被解释为……耶稣在为人类的原罪而遭受万重苦难。

偏偏圣子生而有灵,口吐成言,在众目睽睽之中主动将一只恶魔称作祖母,认下亲缘!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衣衫凌乱的枢机主教蜷缩在长椅下,颤抖着喃喃。

“哈哈哈哈!当然是疯了,都疯了!!!”

紧接着,一道略

显熟悉的崩溃声音从后排响起。

宋葬好奇地探头看热闹,发现声音的来源居然是李维斯主教。

普渡修女的手段向来狠辣,短短几l天,他被折磨得犹如一具骷髅,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死人味。

兰玉珩将他与自己的便宜丈夫捆在一起,像两头陪嫁的牲口装在“宝箱”之中。而亨特·欧泊利甚至已经失心疯了,右眼皮无力地耷拉着,流着口水嘿嘿笑,与神智清醒的李维斯相看两厌。

梅迪莎蓦地转头看去,目光陡然变得冰冷。她不满地皱起眉头,喉咙中溢出的声音柔美又嘶哑,透着低沉诡谲的双重音调。

“太吵。”

话音落下,粗壮蛇尾随之扬起、狠狠向外一甩,摧枯拉朽地打晕了几l名宾客,猛然缠住那两个紧贴在一起的男人。

血红鳞片折射着瘆人的寒光,像活物般诡异地上下扇动,牵扯着蛇尾缓缓用力,犹如绞肉机般碾碎箱子,将他俩一点一点绞成支离破碎的肉泥。

撕心裂肺的挣扎、求饶与惨叫声,令人胆寒的骨肉碎裂声,挑动着所有人脆弱的神经。

这个年代的人对手段残忍的死刑接受度不算高,砍头基本是王公贵族才能颁布的惩罚。而寻常罪犯,一般采用绞刑的处决方式,烧死女巫已然算是最为残忍的那一类。

所以可以想象,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被绞成肉泥,是一件多么悚然的恐怖噩梦。

宽阔宏大的教堂里鸦雀无声,隐隐有细微的尿骚味蔓延开来。

宋葬皱着眉离远了些,拉着“身受重伤”的殷臣在高台后方躺下。高台上婚礼布置的装饰繁多,鲜花环绕,还有装满圣水的白石圣坛,躲在后面,或多或少能避开些战斗的余波。

管家先生适时出现,送上提前准备的包扎医疗包,宋葬轻轻道谢,拿起碘酒和酒精给殷臣消毒。他强迫自己无视了梅迪莎的言行,开始尝试着专注为殷臣缝合伤口。

这个刀枪不入的强大男人,居然会被尖细的铁针顺利刺穿皮肉,落下一连串鲜红滚烫的血珠。

宋葬若有所思,突然感觉殷臣确实是厉害,他肯定有用能力改变这具身体的柔软度。

不像宋葬自己,就算生病也绝对不敢寻医问药,别说开刀了,连扎针都扎不进去,有极大概率被当成怪物举报抓走。

“会留疤吗?”

没过多久,宋葬已经给他缝了三层,却还没缝完那狰狞绽开的层叠血肉。他明知殷臣不会有大碍,但依然莫名担忧着未来的恢复情况。

而殷臣神色惬意地躺着,任他摆布,似笑非笑回答:“当然不会。嗯……为什么生了宝宝,我还是这么敏感?”

宋葬动作一顿,无语地瞪他:“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许调情!”

“我错了,”殷臣微微勾唇,“那说正事?”

“我看你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说吧,我妈到底想做什么?”宋葬没好气地问。

“你知道吗,莉莉丝在不同的宗教中有不

同的身份。她可以是夜魔,暗夜生物、蟒蛇与邪恶鸟类的杂交体,吸食男人精气的魅魔,偷吃小孩的女妖……以及,古巴比伦人所信奉的,风暴女神。”

殷臣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地低声说着,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被切开大动脉的重伤患者。

“风暴女神?她也是神吗?”宋葬惊讶地问。

“很有可能,在久远旧日时,她算是一个没有权柄的小神。即便她并非唯一真神,也曾掌握过民众信仰的力量,肯定对那一套神权纷争熟门熟路了。”

“既然如此,霜雪女神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故意虚构的信仰人物?”

“有没有一种可能,夫人她有开马甲的能力,自然就不止会开一个马甲?”管家先生幽幽插话。

“……我明白了。”

无论真相如何,霜雪女神必然与梅迪莎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

而他们谈话的主人公,此时正在快乐杀人。

梅迪莎还邀请兰玉珩出手,替她点燃一把足以吞噬教堂的大火。

兰玉珩也很配合,她努力成为女巫,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闹出点大乱子。她兴致昂扬地举起盲杖,故意装腔作势地挥舞片刻,绚烂火光骤然从手杖末端喷发而出。

摇摇欲坠的吊灯轰然落地,鲜花被火舌吞噬。

这个场景似乎隐隐透着诡异的熟悉,宋葬思索着,发现这就是《恶魔圣经》中记所录的恶魔祭祀场景。

在最为圣洁的天主教新婚仪式上,进行一场异常残忍的血祭,杀死新郎新娘的所有血亲,杀死在座所有上帝信徒与主持仪式的神职人员,摧毁一切尚未发生的美好未来……亵渎神灵的恶意极强。

但也正因如此,这种恐怖祭祀才会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威力。

最经典的,就是最有效的。梅迪莎显然也是这样打算的。

她蛇尾一挥,将圣水甩得漫天飞舞。她自己全然没有被圣水影响,倒是几l名人模狗样的红衣主教,被濡湿的蛇尾抽打得浑身烧伤、痛不欲生。

地板悄然漫起一片潮湿,咸腥血色翻涌,有人血混入其中,如同某种怪异的助燃剂,令逐渐收拢包围的大火燃烧得更为激烈。

圣子快乐的清脆笑声,令此般景象更显荒诞。

火光喧天,教堂里的温度正以致命速度疯狂上升,浓烟四起,炙热呛人。

玩家们全都默默躲在高台上围观,用圣水浸湿衣物,捂着口鼻维持呼吸。张明慎还顺便抛了一次铜钱,随即他严肃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憨憨笑着举起香槟,与林刑碰杯。

宋葬也给殷臣缠上好几l圈厚实的绷带,扶着他坐在一边。

殷臣还是那幅悠然自若的态度,漂亮的嘴唇有些苍白,只若有似无展露出一丁点虚弱之色。他主动将脑袋贴在宋葬颈侧,堂而皇之享受着宋葬的照顾。

“每次都是我伺候你,这回我被你残忍地切成两半,终于轮到你伺候我了。”话里行间,隐约透着一丝得意。

看看,他甚至还有闲心说出这种变态发言呢。()

宋葬摸着他微凉的侧脸,扯了扯他被鲜血彻底浸湿的衬衫,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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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臣,我觉得你需要输血。”

“我不需要。”

“那你怎么浑身冰凉,像是快死了一样?”宋葬垂眸问。

殷臣轻笑一声,线条优越的挺拔鼻梁抵在宋葬颈侧,暧昧地蹭了蹭:“你亲我一下,我就回血了。”

“不是,为什么啊?!”

“交换戒指以后要接吻,我们都漏掉了这一环,不算正式结婚。你妈会不高兴的。”殷臣张口就来。

“我妈正在努力杀人,我什么都不做,还当着她的面跟你调情接吻,她会高兴?”宋葬才不入套,“其实我应该亲自上阵帮她杀人,那样才算好孩子。”

没成想听到这话,殷臣猛地支起身子,一把扣住宋葬肩膀,冷声道:“不许过去帮忙,她不需要。”

宋葬根本不怕他,眯眼问:“你装柔弱?”

“不行?”

“可以,把脑袋放回来,”宋葬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还没摸够你呢。”

闻言,殷臣眸底酝酿的冷气瞬间消失,翘起唇角,浑身“虚弱”地倒了回去。

宋葬也很满意,抬手碰上他柔软的发顶,故意把殷臣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梅迪莎确实不需要帮助。

她身躯浸泡在那层越积越深的血海中,吸食着血肉的养分逐渐壮大,显得愈发不似人类。

那双狰狞的恶魔角上挂着一只神父白皙的断手,血水混合肉渣一并甩落,悚然至极。偏偏她没有一次性杀死所有人,而是玩起了猫追老鼠的狩猎游戏,一个接一个,将肝胆寸断的宾客们尽数碾杀。

兰玉珩接过了照看孩子的重任,也乐得继续帮忙。她的造梦手杖,正好能再给众人添上一把恐怖的柴火。

不怕死?不怕折磨?还不够绝望?那就再做几l个更绝望的梦吧。

凄惨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兰玉珩像个反派似地满意笑着。

殷臣打量着她,偷偷跟宋葬说兰玉珩坏话:“我怀疑你妈和她之间,也有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合作。而且我发现,血祭从我们举办婚礼的第一秒就开始了。”

宋葬没接这话,继续听殷臣解释。

原来整个教堂的地板,都被预先画上了阵法。一层用作召唤,一层用作献祭。

梅迪莎召唤出红海的一部分,又借用这份力量,将在场宾客都化作献祭的牺牲品。

火舌舔舐,蛇尾碾压,信仰毁灭,爱情破碎……极致而纯粹的强烈绝望,会化作最为甘美的精神食粮。

既然如此,她到底想把这份食粮献给谁呢?

宋葬猜测,是“缺衣少食”的霜雪女神。

没错,他一直怀疑霜雪女神过得不好。

因为她只庇佑身无分文的普通农民,从未主动吸收过任何有权有势的贵族信徒。

在前往地狱

() 之前,宋葬偷偷利用骑士团的力量,调查过这位不知从何时出现的女神。

她很神秘,也很正派。

自从她的名号在帝国人民口中传扬开来,人们的生活便开始慢慢变化。

冬日被厚雪压垮塌的房屋,活不过深冬的老人孩子,意外冻死的牛羊畜牲……这些落在贫苦家庭里堪称毁灭性的灾难,都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

而她想要的贡品与祭祀,大多都是普通的土豆、豌豆和最为便宜的蔬菜作物,以及丰饶年间的小块肉食。

王公贵族们不会把这种小事看在眼里,哪怕他们对待上帝的虔诚本就虚伪,但也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新神诞生。

唯有踏踏实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百姓,依赖气候环境吃上饱饭的农民与牧民,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仰霜雪女神。

但问题在于,这是由上帝亲手创造的世界,半路出家无法拥有任何竞争优势。这个世界的资源与力量,绝不会主动向她倾斜,只能不择手段拼命争抢。

而高高在上的伪神太过正派,是很难填饱肚子的。

假设霜雪女神是梅迪莎开的马甲……那么梅迪莎这些堪称邪恶的魔鬼手段,恰好能弥补那些缺陷。

教堂里已经没几l个活人了。

血腥气息被呛人的烤肉香味所掩盖,每一条长椅都被炙热的火焰彻底吞没。

梅迪莎将教会里最为位高权重的几l个人,全都赶到阵法中央,残忍地咬下了他们的头颅。

没错,用嘴咬的,更准确地说,那是她的鸟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