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众人纷纷应诺。
韦眉带着顺伯丶彩绶等人前去收拾东西,准备出行去了。
离裹儿突然回头,又问红裳女郎:
「谢姐姐,你之前说,欧阳良翰找来了?」
留在原地的谢令姜,红唇轻抿,少顷,轻轻摇头:
「现在这情况,不能等,咱们得立马赶路,没事,大师兄能摸裙刀,至少证明他那边无碍,是好事。」
谢令姜又朝轻轻颌首的离裹儿道:
「你说的第一种可能的话,若真有这种望气本事,那就是紫气高人了,咱们也跑不掉,或许是咱们身上有些东西的气息,被李从善丶妙真他们锁定了,他们担任这麽久王府护卫,对咱们应该十分熟悉,日常或许布下了记号。」
离裹儿瞧了瞧王府开出来的马车行李,还有众人身上的衣物,若有所思:
「陆道长丶张道长丶谢姐姐,请随我来一下。」
「停。」
上午,深山老林内的一处岔路口,一位白袍小将抬手握拳,嗓音沙哑。
白袍小将领头,旁边副手是一位冷漠脸的中年女官,后方还跟着约莫三百的白甲将士。
听到领头小将的声音,三百白虎卫瞬间勒马,停在原地,宛若一尊尊雕像,
吸引几只好奇心重的鸟儿落在几处肩头。
三百精甲,冷酷无声,纪律严明。
李从善翻身下马,蹲在地上,捻起泥土,低头嗅了嗅。
妙真骑在马上,垂目瞧了瞧李从善,冷漠问:
「哪边?」
后者拍怕手,指着右前方。
「右边这条。」
李从善翻身上马,与妙真一起,默契的带着三百白虎卫,继续赶路。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在一处河畔稍微停步,检查了一处篝火馀烬。
这处篝火熄灭没多久,周围散落一些废弃物:
除了食物残渣外,还有两只装草药的小锦囊,和一本蓝封小书。
前者似是驱虫,后者似是某位博学小娘遗落的。
这类废弃杂物,李从善等人最近几次找到的废弃篝火边都有。
每回都零星散落着几样。
众人没有注意。
李从善捻起篝火边某个脚印处的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突然开口:
「半夜走的,依旧领先咱们百里,约莫半日路程。」
妙真敏锐质问:
「怎麽感觉从经过饶州起,他们赶路速度快了许多,咱们和他们的距离都没多少缩减。
「他们也没停留饶州城,从最近的几处篝火灰烬看,他们停留歇息的不久,
半夜就走人,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李从善不答,眼帘低垂:
「再追,丢弃辐重,轻装快行。」
李丶妙二人带着三百白虎卫,开始急行军,走了大半天,某刻,白袍小将突然勒马,指着右侧路边的一条小道:
「那儿有气味。」
三百甲士顿时围了上去。
走近一看,却见到一片荒芜,哪有半点人影。
妙真皱眉说:
「人呢?这条河他们马车过不去,怎麽会在这儿,难不成是分头走的?」
白袍小将走去蹲下,捻起地上一些灰尘,嗅了嗅,冷脸下令:
「原路返回,继续前路。」
一众甲士再度启程,约莫一个时辰后,走在正路的李从善,再度转头,做出手势。
众人又拐进了一条偏路,循着痕迹,来到一处山脚溪水边。
李从善蹲下,捡起溪水边一件衣裳,闻了闻。
他微微眯眼。
妙真有些不耐烦了:
「人呢?怎麽一直绕路走?」
李从善不急不缓,回头说:
「南下的那条主路还有气味,但这边岔路口也有气味,他们有人停留过此处「他们分头走的?这人去哪了?」
「应该没少人,若按每次找到的废弃篝火边的食物推算。」
妙真冷了冷脸:「所以是说,他们发现咱们了?这是布置障眼法,拖咱们时间?」
李从善环视一圈,不置可否。
他突然转身,带领部众,走上正路,继续南下。
傍晚,三百白虎卫终于抢在天黑前,抵达一处久违的驿站。
地图上,这座驿站叫青崖驿,隶属汉阳县,距离汉阳县城不远。
浔阳王一家很大概率在此驿站歇脚整顿,甚至过夜。
可是不等李从善带人靠近,远远就看到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大火不知烧了多久,外面围着一群驿工与旅人,焦急灭火,无济于事。
令人奇怪的是,大火还是幽绿色的,火势无比猛烈。
妙真斜眼看了看李从善沉下来的脸色:
「气味断了?」
李从善摇摇头:
「没有,此火古怪无浓烟,但气味淡了不少。」
「气味指向何方?」
李从善指向汉阳县城。
妙真冷冷注视幽绿大火。
嘴中轻吐四字:
「雕虫小技。」
李从善默,似是犹豫思索。
他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
三百白虎卫立马动了起来。
他们在李从善丶妙真带领下,绕着冒熊熊大火的驿站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幸存者后,冲上主干道,直奔汉阳县城而去。
远处,一棵茂盛大树上,正有一道隐蔽孤立的道士身影。
张时修安静站立,远远目送白虎卫大部队远去扬起的灰尘。
其实从前几日离开饶州起,他就一直跟在李丶妙二人与三百白虎卫的后面。
默默观察李从善等人的选择。
每一次,李从善带队拐进小公主殿下事先布下的障眼法地点时,张时修都会默默记录对应之地,事后都会抚摸下罗盘,将信息传递回去。
因为小公主殿下丢弃的「杂物」广撒网在了诸多地秒。
而李从善只找到了企中一部分,也有不少遗漏的地秒。
这不是白费布置,那位小公主殿下想要的就是这结果。
哪些杂物会被找到,哪些杂物没有。
泾渭分明。
橘时修目丨从汉阳县方向收回,那边就交给谢姑娘了,公主殿下交给他的那份职责已完践。
青年道士悄悄跃下茂树,准备去追赶架爷和小公主殿下。
他忽然想起了小公主殿下那夜布置完后,朝他们轻笑说的一句话。
「再冷静老练的追踪者,当连续遭遇三次以上精密误导,也会产生自我怀疑———·嗯,和他耍耍呗。」
橘时修吐了口气,此刻有些理解为何祖师堂会如此押注了。
他任色出神的往前走了没几步,高是察烦到了什麽。
猛然转头。
张时修赫然看见,后方昏暗树林中,走出一位其悉的白袍小将,身后紧随一位冷着任的中年女官。
白袍小将任庞覆甲,这橘银白色虎面的嘴巴两侧又弯又翘,初看像是一个滑稽的笑任,此刻看去却无比的怪异变态:
「抓到你了,真是胆肥,一路跟来。」
他食指指了指张时修手中罗盘:
「忘记说了,那过道士的气味,本将在架府亚闻腻了。」
橘时修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