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目光在他背影上停驻良久,才又前往太妃殿中。
……
沈轻舟出宫时,贺平正在乾清宫里。
「没有路,也就是说探不到崖下究竟。」皇帝屈起一腿靠坐在榻上,手掌一下下地轻拍在膝头,「三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当年此事也非秘密。莫非江湖上就无人觑觎?但凡他们去过,也该有些踪迹才是。」
「也不是无人去探过,事发后一段时间山下来过许多人,都在打听那崖底的水潭,但第二个月一场暴雨下就爆发了山洪,山体都垮了,当地猎户说,那水潭多半都给淹了,总之连他们这些常年在山里走动的都多年来都不得其门而入。」
皇帝下了榻,沿着殿中踱步:「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靳淮虽然已死,但靳家人还在,臣还是打算找找靳家。」
皇帝踱到第三圈,才停下来微微「嗯」了一声。
贺平深夜回到锦衣司,几个还等在此处的副指挥使迎上来:「敢问皇上可有示下?」
贺平喝了口水,凝眉望着窗外夜色:「找个机会,会会靳昀吧。」
副指挥们面面相觑:「那靳家可是阁老府的姻亲,他们就算知道,恐怕也没那麽容易开口。」
「正是,靳家在事发当年就把大小姐嫁给了严府大公子,别的先不说,严家选在那时结亲,可见对靳家的抬举。
「咱们都是见多了背后这些利害的,眼下又无靳家的把柄,又不可能上来就用刑,靳家一句不知道就能回应过去。
「若是强行深挖,但凡一个不慎动到了不该动的,反过来就会遭到倾轧,到时候皇上会是何态度可不好说。」
「三十万两虽多,若与左膀右臂比起来,不见得能赢得过。」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大家都沉默了。
「哟,你们还在呢?」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人,却是今夜里当值的一名副指挥。他进来先跟贺平行了礼,然后道:「大人与各位兄弟在议什麽呢?」
同僚们便就把事由说了。
这人恍然:「原是为这事。」他看向大夥:「靳家才出了件事,他们家嫁给严府的那位姑奶奶今儿被严夫人撵回娘家了,你们难道不知道麽?」
众人互视了一眼:「我等从入夜开始一直在此等大人出宫,还未曾听说。这是何故?」
这人便道:「靳昀的儿子靳子耀,今日清早被严家人堵在赌坊后室,当中还有太尉府的宋恩和龙虎将军府的大吴将军。
「听说被堵到的当场还有不少要紧的文书,随后严夫人听闻,即大发雷霆,连严大公子也劝不住了……」
「靳家跟宋恩?」他话没说完,大家都已经惊讶起来,「日前靳家被告,吴家出面求情咱们倒是知道,这回连沈家人都下场了,他们当真与吴家有染?」
后来的副指挥道:「总之是被堵到了。那赌坊后室据说也没几个外人晓得。如果没几分真,宋吴二人如何会前往?」
离贺平最近的一个副指挥说道:「这就怪了,靳家碰了严家逆鳞,严夫人怎麽只是把人撵回去而已?这还不与靳家断绝关系?」
「……没错,这不像严家人行事!」
几个人渐渐静默下来,齐齐看向贺平。
贺平灯下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去探探靳家情况,天亮之前来禀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