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表演魔术,一定不是魔法。」
「刘谦是魔术领域的大师,一个领域登峰造极的人物,老是想要解密他的魔术,没意思,也很扫兴。」
柴景:「你说他是大师?」
沈三通:「技术上绝对是了,我有一部戏会请他做魔术顾问,和他交流过,我们在各自领域攀登,有过打磨丶提升自己技术的相似经历。」
柴景和沈三通找到了点共同话题:「我也有,如何掌握节奏如何选题,不同阶段有不同理解。」
沈三通:「揭秘魔术风气不好,魔术重在表演,一个好的魔术很美,知道了原理,表演不好,也不美。」
「为何不去享受?看电影也是如此,观众去电影院是消费行为,不是找老师,更不是给自己找个爹。」
「是一种消遣,如果一个观众,去电影院,是要找电影毛病,我觉得这个心态有问题,最好调整一下。」
「如果是我的电影镜头穿帮,技术不行,没法让观众入戏,给不了观众好的观影体验,演员没调教好,是我的问题。」
「但非要去质疑电影的设定,纠结底层的逻辑,是折磨自己。」
柴景:「你一直讨好观众,在你心里,票房有这麽重要吗?」
沈三通再次蒙了:「《盗梦》的制作成本上亿,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柴景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但是沈三通态度问题更大,有必要揪住不放嘲讽吗?
柴景:「你不在乎奖项,也对艺术没想法,你觉得电影的意义是什麽?」
沈三通:「什麽意义?太虚了。」
「我一直说,电影是昂贵的,价格非常贵,就说所谓的文艺电影,一部戏也要几百万成本。」
「随着数位化,电影如果没有观众,真就是数字垃圾。」
柴景:「所以在你看来,票房高的电影才是好电影?」
沈三通反问:「你会用这种问题,问卡梅隆,问史匹柏吗?」
「这种问题,去要求好莱坞稍微有点咖位的导演,人家理吗?」
「问人家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人家当看傻子。」
柴景:「嗯有机会,我会。」
沈三通:「你不会去问他们,因为这个问题很无聊,人家不屑一顾,连看都不看。」
柴景心态炸裂,沈三通太轻蔑了。
沈三通解释:「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说这一套标准,在我看来就有问题。」
「在好莱坞,票房是第一,也是唯一的标准。」
「再牛的导演,一部超级制作失败,除非有很强的圈子,才能有第二次机会。」
「不是犹太帮不是纽约帮,也不是义大利帮,想再翻身会很不容易。需要回到独立电影,用一部中小成本证明自己。」
「证明了自己,才能回到主流圈层。」
「他们没有我们『商业』和『艺术』如此对立的想法,没有艺术就是高尚,非艺术低端的想法。」
「这些教条,如一条条锁链把我们困住,把我们电影人的心锁住了。」
沈三通抬起手,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好莱坞可以在这个层次,往前走,仰首挺胸,他们讲故事,没人会下意识的质疑丶拆台。」
「不会有一拥而上的否定打击。」
沈三通把手放下来,放在凳子之下,很低的位置。
「我们电影人,要在这个层次,去对抗不需要对抗,不存在的东西。」
「艺术丶自我丶批判丶审视.一重重枷锁,像烈火腐蚀着电影人的心,灼烧着,让他们有各种顾虑。」
「把我们限制住了,死死限制住,没有办法探讨我们的故事。」
「就说喜剧,让观众一笑,观众觉得花钱消费值了,院线制片方也能获得收入,导演和其他主创能够有个比较好的收入。」
「但,学院出身的导演很回避喜剧题材。」
「只有跨界的,要证明自己的,才愿意拍。」
「不只喜剧,温暖的故事片也不需要多好的技术,但我看过很多科班导演弄出来的电影,没有温暖,普遍的下意识的关注边缘,关注残缺,关注所有不幸。」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罐子里的人,那种窒息感,让人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柴景:「如果社会只有一个声音,那才是可怕。」
沈三通:「关键在于度,现在这种风气,不是我们怎麽样,而是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都在卧室里了。」
「先让我们自疑,再自恨,然后自残,最后自杀。」
「在各种『自疑丶自恨丶自残丶自杀』的喧嚣之中,一个正常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是我们的锅让我们背,鱼翅?不是我们的错,让我们认!」
「碳排放?他们先排的!我们供养他们小咪和西欧的生活,还要受勒索!」
「我们做了好事,不能去说?当今世界,谁在输出稳定,谁在提供发展机遇?是我们!」
柴景切话题:「我们聊回.」
沈三通直接打断:「我的故事很平平无奇,《阿凡达》是什麽故事,洗白自己历史,无中生有。」
「屠杀,拍成拯救!谁说它有问题了?」
「现在是什麽?就说第三世界,金融危机之下,他们过的不好。」
「一直以来,有种刻板印象,第三世界落后野蛮,其实人家也有血有肉。」
「西方一些人通过各种ngo主动勾搭小国,花言巧语说有一批淘汰的机器要卖,然后让小国花钱供养西方提供的技术人才,到运机器的时候,直接毁掉,弄成一堆废铁。」
「签的合约,是要在人家地界打官司,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限制第三世界工业化,哪怕弄个钢铁炉,都不让你弄。」
「不仅如此,还用所谓『技术人才』,进一步消耗资金和时间。」
「坏到这种程度,以为这样就到底了吗?」
「不是的,还有更狠的,政局变动!」
「弄出一个内鬼,从内部,把一个发展的还可以的国家,全部积累给葬送,比外部的伤害大多了。」
「全世界只有我们,淘汰落后产能,愿意给第三世界。」
「一些非洲国家,连个挖矿的设备都没有,一公斤铀,放射性元素,还有贵金属,价格和我们买猪肉差不多。」
「你以为这就算了吗,还要把钱存在指定的银行,想发展想修路建学校,要写申请打报告。」
「现在弄出碳税,是要从后发国家收保护费!」
「人类道德和前途,毫不夸张的说,就在我们身上。」
「这就是事实,这样的事实,我拍《盗梦》的时候都怕争议太大,很克制。」
「我们的文化啊,弱势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沈三通很清楚,以后也是如此。
《战狼2》算屁的激进,黑成那样。
真实世界,东大人可以和所谓「文明」世界敌对的「叛军」,一块合影留念。
为什麽?
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想发展。
想发展,只有东大一条路。
不用的淘汰的产能,只有东大愿意卖给他们。
后世,连用电,都是东大光伏产业淘汰的光伏板。
加沙能发出视频,也是因为有这些光伏板。
人类之光,名副其实。
柴景听的非常难受:「你知道温度上升两度,地球会遭遇什麽吗?」
沈三通:「你要什麽模型?我马上让人现给你写一个。」
柴景:「什麽意思?」
沈三通:「这就是编的,电脑模型嘛。和兵棋推演一样,想要什麽结果都可以。只可惜,我没有西方大喇叭。」
柴景心态几乎崩了。
沈三通一派胡言!
不过她见到场外制片打招呼,提醒她话题跑偏了。
柴景压制怒火:「你下部戏,是不是继续加大传统文化注入?」
沈三通无奈强调:「推广文化的根本目的,是争夺在文化领域的话语权。」
「《盗梦》本子版本,偏向本子视角,本子演员重要性大大提升,节奏也慢一些。」
「暹罗版本,我加大了本土演员的戏份。」
「中华文化不是中华的文化,是我们讲述的故事和反映的文化思辨。」
「电影只是载体,电视剧可以是载体,游戏也可以是载体。」
「文化载体是『器具』,里面蕴藏的东西才是『道』,是生存在这片土地的法则。」
柴景挖坑:「你公司旗下也有游戏业务,你不觉得游戏沉迷是问题吗?还是为了赚钱,而刻意制造的?」
沈三通输出自己的想法:「我没那麽大的野心。」
柴景:「什麽野心?」
沈三通:「和电影艺术和商业之分一样,什麽都想管。」
「好莱坞电影要扩大进口,虎视眈眈。我们要定义电影,首先把好莱坞一块定义了。」
「游戏也是,我们谈起游戏就是成瘾,外部游戏商也想攻城略地,也需要一块管。」
「不一块管起来,我们搞得这套形同自杀。」
「这些思想背后野心很大,全世界只有一个东大?呵呵,我没这麽大野心。」
柴景被绕了一圈,觉得沈三通话不像好话:「你心中电影是什麽?」
沈三通:「电影只是电影,艺术的归于艺术,我这个人理性丶中立丶客观,我只是拍电影的,大家有什麽看法就是什麽看法。」
柴景绷不住:「你之前说过不理性丶中立丶客观.」
沈三通:「我说的是性格,我这个人性格黑白分明。你问的是电影,我的电影就是理中客。」
「电影就是电影,我不会轻易对社会发表意见。」
望着一脸认真的沈三通,柴景理解了什麽叫做厚颜无耻。
柴景:「你对批判,还是不在乎?」
沈三通:「那不是批判,是乐子,越失态越说明他们越难受,他们越难受,我越开心。」
闻言,柴景努力让自己管理好表情:「你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沈三通:「过几天,我和几个委员会共同提案《禁止公务宴请和消费鱼翅》。」
柴景破防了:「你不是刚说不参与社会议题吗,你批判过『鱼翅』GG的吧?」
沈三通笑的很开心,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保护鲨鱼本身没问题,只是藏着不好的私货。」
「『寇可往我亦可往』,丢失的话语权当然要抢过来。」
专访结束。
柴景裂开了,很不爽。
沈三通嬉皮笑脸伸手:「柴小姐,你的采访水平很高。」
他很爽。
新一轮舆论风暴干扰到了他,好在他没陷进去。
对抗和消耗,西方养殖的任务之一,被影响了,就是上当。
老实干自己的事,看这帮人去死才是正经。
还是那句话,目标已定,大踏步排除万难坚定向前。
殖畜围攻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