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迫不得已上了车,委委屈屈地缩在后排时,终于再也装不下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二字。
谢珩与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趣极了,像只被迫营业的猫咪,忍不住想要逗他:“小叔为什么对医院那么抗拒?我记得你以前去医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吧?”
谢瑕心说屈指可数的那是原主,对他本人来说,医院可是第二个家。
他没搭理谢珩与,把头转向窗外。
谢瑾给他约的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位置非常隐蔽,外表看上去极不起眼,里面的设施却是顶尖,医院设立的目的似乎就是给这些豪门出身的公子小姐们提供服务,据谢珩与说,所有在这里工作的医生护士都签了保密协议,绝对不会把里面发生的任何事带到医院外面去。
医院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病人,等他把所有检查都做完一遍,已经接近中午了。
随后他就被带到一间办公室,谢珩与低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谢瑕一愣。
不是说好陪他吗?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从里间忽然走出一个男人:“您好,是谢瑕谢先生吗?”
谢瑕抬起头,只见那人三十多岁,看着装正是医院的医生,遂点头道:“是我。”
对方主动跟他握手:“姜淮。从今天起,由我担任您的私人医生。”
谢瑕对“私人医生”这个概念不是很了解:“需要我做点什么?”
姜淮给他倒了杯水:“请坐,按照您大哥谢瑾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关注您的身体和心理状况,刚...
才检查您已经做完了,我们随便聊两句,让我对您有一个初步了解。”
谢瑕喝了口水,看到对方拿出一个表格:“我问您几个问题,您如实回答,如果实在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会根据我的经验推断。”
“你问。”
起初的几个问题都很常规,谢瑕一一回答,觉得这所谓“私人医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屋内空调温度开得正合适,他也渐渐放松下来。
忽然,姜淮把表格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往上面记录着,继续问:“您昨晚休息得好吗?”
谢瑕不假思索:“很好。”
“最近几天睡眠质量都不错吗?”
“是的。”
“近期有吃过助眠类药物吗?”
谢瑕握着纸杯的手突然一顿。
安眠药。
又是这个问题。
他对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已经猜到是谢瑾让姜医生询问关于安眠药的事。
他之前跟谢瑾撒谎说是为了助眠才买安眠药,要想不被怀疑,就得保证说辞一致。
于是他斟酌着道:“没吃过,但是买了。”
姜淮停下笔尖:“买了,又为什么没吃?”
谢瑕笑了笑:“因为之前有段时间一直睡得不太好,就买了安眠药备着,结果开封的时候不小心弄撒了,还被家里人误会我要服药自杀,我解释了他们也不听。后来药没吃成,这两天反而又睡得着了,我也就没再管。”
姜淮盯着他看,好像想从他眼神中找到什么破绽。
谢瑕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反被动为主动:“是我哥跟你说的吧?他太小题大做了,这两天时不时就要劝我别干傻事,我真没那想法。”
姜淮打量他半天,终于点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抱歉,您别放在心上,谢瑾先生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些较真,如果真的是个误会,我会尽量跟他解释。”
“那就麻烦姜医生了。”
接下来又是几个正常的问题,等到表格再翻过一页,姜淮突然问:“谢先生近期有过性生活吗?”
谢瑕本来正在喝水,被这么个问题兜头砸下来,直接呛住了,他捂着嘴咳嗽了好半天,这才惊疑不定地抬起头:“问这种问题之前不能给个心理准备?”
姜淮很是茫然,莫名其妙地说:“这不就是个正常问题吗?所以谢先生您近期有没有性生活?”
谢瑕感觉脸有点烫,很不想回答他,咬牙道:“姜医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
“那就是没有,”姜淮继续往表格里记录,又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资料,自言自语道,“您这……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啊,那就不光是近期没有,是一直都没有。”
谢瑕耳朵尖都开始泛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调查有没有性生活也属于私人医生的工作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