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后,他们这些新进士要去鸿胪寺学习为期三天的礼仪,集中学习一下朝会丶筵席丶祭祀等规矩。
到了九月二十五日那天,王学洲带领新进士先是到午门谢恩,称为‘上表谢恩’,然後陛下在金銮殿召见他们,他们一同上呈上王学洲撰写的表文。
由於新进士可以在自家门前建立坊门,所以按例,陛下赏每人三十两银子,状元八十两,称为‘坊银’。
此外,还专门给王学洲赏下他之前穿过的状元冠服和朝服一套,这是状元郎特有的待遇,又惹红了一片眼睛。
到了九月二十八日,王学洲再次带领着新晋进士到孔子庙行释褐礼,意味着向先师汇报学成入仕。
礼毕,前去国子监拜谒国子监祭酒,这时工部会开始在碑上镌刻新进士的名字。
等忙完这一切,就可以等待授官。
一甲三人直接进翰林院,王学洲这个状元自然是不用操心,可安时雍和古在田就不同了。
两人得拿着厚礼出去活动活动,不然到时候只能等着被随便扔去别人挑剩下的地儿。
王学洲就不用操心这个。
他终於有时间休息,自然是要彻底的放任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都没起来。
等古在田在外面跑完一圈回来时,看到他还在床上,忍不住贱兮兮的凑过来,将王学洲前几天的嘚瑟之言还给他:“该说不说,做状元的待遇是不一样哈,这都累的起不来了。”
王学洲无语凝噎,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还行吧,至少这几天不用出门四处采访,可以好好休息下。”
来啊!互相伤害。
古在田的笑容消失,转移到了王学洲的脸上。
如此休息了两天,到了十月初一,他们再次进宫,开始授官。
王学洲授予翰林院编撰一职,从六品。
何慎和赵真一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正七品。
庶吉士每一科的人数不定,今年选取了四十人,古在田不在其列,而是被分到了工部观政,也就是没有正式职位,去工部实习,等有缺的时候再补上。
而安时雍则被派去了广兴府的白坪县做知县,运气还不错,不算什麽穷乡僻壤,但总归也不是什麽油水特别足的地方。
众人谢完恩后,全都喜气洋洋。
别管职位高低,他们好歹都有了着落。
要不是新皇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有的人只是等待吏部的铨选就要等上好几个月呢!
仁武帝看着下面的人,淡淡道:“平身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走之前瞥了一眼高祥。
等待众人都往外走的功夫,王学洲正兴高采烈的准备找古在田说话,却被高祥叫停了脚步:“王大人!”
虽然还没正式入职,但也铁板钉钉了,高祥这麽喊也问题,王学洲疑惑的停下脚步,高祥上前:“陛下有请——”
这一幕,又惹红了无数眼睛。
王学洲顶着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疑惑的跟在高祥的後面,前往弘德殿去见陛下。
突然叫他是要做什麽?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了弘德殿,王学洲才发觉只有他和陛下两人在。
跪拜行礼后,仁武帝开口:“抬起头来。”
王学洲抬起头,眼神低垂,只看到了仁武帝的下巴。
他感觉到一股十分有压迫性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半晌,才听到仁武帝说道:“为何不敢看朕?你怕朕?”
你说呢?!
王学洲内心狂吼。
但面对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封建帝王,他们有时候是不讲理的。
既满意你怕他,却又不满你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