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就装吧!人家县老爷给你打招呼你不理?我怎麽看到你高兴的大喊一声应了呢!”
被点破了,吹牛的栓子也不尴尬,他甩甩头:“人好歹也是县老爷,我不得给人家些面子?再说,要是我不搭腔,岂不是显得咱们这些三郎的族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我也就勉勉强应了一声。”
这番话惹来一群人的嗤笑,不过说到王学洲,他们又激动了起来:“报喜的人说三郎得了会元,後面还要考试是不是?听说是皇帝老爷亲自出题考试哩!也不知道结果咋样了?人啥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老王头家里最近都忙着应付人呢,哪有空出来?都没机会问问。”
说起这个西朗村的人羡慕的不行。
老王头家的大门都快叫人给踩烂了。
每天天不亮就有人驾着马车往老王头家里送东西,天黑了才消停,就没有个空车的。
就连来送礼的人牵的马,看上去都跟他们平常见过的马神气。
“咱们早点干,将老王头家的山楂给弄完,送去的时候顺便问问啥时候回来!”
一群人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又开始热切的讨论着自从三郎中了会元之後,他们各自的生活变化。
“你们不知道,以前我那女婿家里就因为在镇子上做点生意,可瞧不起我家了,我闺女一年到头都不让回来一次,回来还没半天就给叫走了,女婿也从来不跟我们老两口照面,我闺女每次回来都是苦着一张脸,她婆家不让她带东西回来。”
“现在这才半个月吧?我那女婿就带着米面糖油上门两回了!每次都陪着笑脸,说话也好听了,还破天慌的让我闺女在家住了两天,我是真解恨!”
“哎哟,大家都差不多,我现在出门串亲戚,谁都捧着,以前也没觉着这些人说话这麽好听······”
如他们这般讨论的人,村口也有一大堆。
会元碑前一群大爷,婶子和半大的孩子也坐在那里,边往外张望,边唠嗑。
上回那报喜的人说了,後面可能还会有喜报传回来,让他们等着。
这一等都快半个月了,咋还没来?
一辆全身乌黑的骏马从他们眼前走过,一群人静音。
等马车离开村口了一段距离,他们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这辆马车不咋行,马车上看着没多少东西,不像之前那辆,堆的满当当的。”
三爷爷幽幽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这家拿的是‘重金’,像钱啊丶房契这些,可都不占什麽地方。”
话音落下大家静默了一下,然後哗然:“老王头这下是真发了!这流水一样的东西往家送,这还了得?!”
“嘁,老叔不收这些东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看咋来的咋回去的吗?”
“别人硬要送的,这干啥不给拿啊!瞅着都着急。”
一名汉子眼馋的看着马车离去,突然他站起身,颤抖的指着远处突然涌出来的一大堆人,大吼一声:“来了!来了!报喜的!”
村口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了身子,不等人吩咐,就有人跑回去王家通知消息。
山上的人听到动静,一甩手就往王家跑。
刚应付完一波人的王家人屁股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听到村子里的人来说,报喜的来了。
王老头手中一抖,一杯水全洒了。
王家人一个个都还没回过神,就见村里的人冲进来扫地,将桌子摆在院中,摆上瓜果糖和茶壶,将院子中挂上红绸,最後将门槛卸下来,换上个更高的。
这一套流程他们都已经十分熟练,等王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活都干完了。
王老头手慌乱的抓了一下老刘氏:“快,看看我这衣裳有没有什麽不妥的。”
老刘氏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了,“你这身衣裳新做的,就刚穿了半天!你说呢?你这老货快点镇定下来,等会不管听到什麽消息,就是天塌了,你也得给我站稳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