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按照朱标的演算法来计算,整个大明朝就会陷㣉到一个死循环。
假设朝廷花一百万两银子修路,即便在忽略掉所有中间过程的前提下,让这一百万两银子全部落㣉百姓的口袋里,再假设百姓十分舍得花钱,拿出来八十万两银子用於购物,商人在忽略成本的提前下就能赚到八十万两银子,按照大明初期三十税一的税率来计算,最後会有两万四千两白银流回到大明国库。
然後,朝廷就只能靠着两万四千两白银紧巴巴的过活。
表面上来看,朱标的计算并没有错误,甚至最後大明朝唱凉凉的时候也确实处於国库分逼没有的状态,很符合朱标的演算法。
但是,商业和商税这个东西从来就不是一回事儿,更不是这麽简单的计算就能囊括一切。
即便是换一个最简单的演算法:朝廷拿一百万两白银修路,其中八十万两用於各种建材,二十万两用於人工,八十万两当中要有二十四万两作为商税收归朝廷,二十万人工被百姓赚去然後再被商人赚走一半,其中又有三千两商税流回到朝廷。
这其中,八十万两用於各种建材的部分会催生丶扶植起各种相关的行业,这些行业也都是要收税的,各种行业丰富之後又会产生用工现象,百姓会赚到工钱,商人又能挣到钱,然後又需要交税。
简单来说就是直接流回到国库的税肯定是亏的,但是因此而催生出的各种行业以及因此而衍生出来的税收,这才钱却可以远远多过国库的支出。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杨少峰用五文钱一只的价格买了三十只小鸡崽,这个过程中卖鸡崽的百姓能到一百五十文钱,官府可以因此而收到五文钱的税;然後经过不断的孵化,杨少峰的手里慢慢有了一百只鸡,每只能卖三十文,这就是三千文钱,官府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收到一百文钱的税。
而在养鸡的过程当中,杨少峰必然会购买饲料和粮食用於喂鸡,这个交易过程中又会再次产生一部分税收。
当把各个环节当中的商税全部加在一起,可能就会超过一百五十文甚至更多。
大致跟朱标说了一些商业跟商税之间的关系和不同,杨少峰又笑着说道:“当然,真正的税收过程肯定要复杂得多,收税过程中也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而且臣也不敢保证这麽算就一定正确,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决税收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包括税率的制定,这些事情都非臣所能言,殿下还是应该向陛下和朝堂诸公多多请教才是。”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三十税一的税率实在是太过於简单粗暴——比如说丝绸,这东西於百姓而言并非是必须之物,许多百姓终其一生也未必买得起一匹绫罗,再比如说粮食,百姓每天都需要吃饭,可是这东西同样三十税一,卖绫罗的必然会比卖粮食的更加赚钱,这麽收税应该是不对的。”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再聊起什麽商业和商税之间的话题,而是让杨少峰继续带着他们在城里闲逛。
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朱标才开始奋笔疾书,给朱重八写信:“原定之商税太过於简单,须得要改……不同之物当有不同之税率,各州府之间的道路也要开始动工,如此方能加快财货流通。”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个字,等晾乾墨迹封装之後,朱标直接唤来一个心腹护卫,吩咐道:“让人快马送回京师,交到父皇的手上,中间断不能出任何岔子,更不能让任何人先於父皇看到书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