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杨御医既不想直接参与“怎麽让矮矬子们患病”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课题,又想要弄几个矮矬子回去拆解研究,所以才跑来找本官胡搅蛮缠。
我呸,这老东西简直就是个既要又要的典型。
心里再次暗呸一声后,杨少峰乾脆回了屋子里,静静的看着锦儿在那里泡茶。
锦儿红着脸给杨少峰泡好一壶小龙团,先是低声说了句“相公请用茶”,接着又低声说道:“相公,今年过年咱们是留在登州府还是回宁阳县?”
被锦儿这麽一说,杨少峰才惊讶的发现,现在时间已经慢慢到了洪武三年的十一月底,眼看着就要到十二月,离过年已经很近了。
然後,杨少峰就觉得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爽。
瞧瞧这一年,年初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回来,还没等好好培养感情呢就他喵的跑来登州这里当知府,结果刚来登州的没两天就碰上了犁头案,再然後就是跑回宁阳县去主持县试,再然後又是孙古朴造反案。
静下心来仔细盘算盘算,好家夥,合着两场大案帮老登干掉了一大批不听话的官老爷和心怀异志的士绅丶读书人,顺便还救了刘伯温的九族老小,偏偏本官自己没捞着什麽好处不说,连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都给冷落了?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杨少峰却是越想越难受。
二月的蝎子爪吃到了,可是五月份的桑葚没吃到,六月份的知了猴也没吃到,七月份的水煮毛豆也没吃上,虽然八月份的月饼吃到了,可是洪武年间的月饼也好意思叫月饼?
心里越想越气,杨少峰先是跟锦儿说了一声回宁阳过年,接着便琢磨着该怎麽给远在京城的老登添堵。
分地?
这个事儿提过了,而且老登早就已经下旨,要求天下各州县全部要按照每丁十五亩的标准给百姓分配土地。
迁移百姓?
老登早就已经开始迁移百姓了,估计再有十来天时间,从山西迁移来山东的百姓就能来到蓬莱,回头让登州各县把他们都带回去安置也就是了。
要政策和福利?
老登也给了,现在登州府名义上虽然还是受山东行省管辖,可是汪广洋从来不过问登州府的事儿,登州不是直辖却又胜似直辖。
而且老登也确实难得的大方了一回,自己要求在登州府搞冶铁工坊和小煤矿等要求已经全部同意,除了没给派工匠过来以外,可以说老登是把能给的支持全给到位了。
而除去这两件比较急迫的事情以外,剩下像税率丶王田制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完,只能耐心等着。
发票的事儿就更不用说了,空印案现在还没爆发出来,把发票捅出去很有可能把空印案给拍死,搞不好登州府会因此而少几万劳工。
更重要的是,空印案和郭桓案丶胡惟庸丶蓝玉案有本质上的不同,空印案说难听点儿就是心向胡元的官绅势力的一次试探性反扑,提前拍死他们只会让他们潜伏的更深,以後说不定能惹出更大的乱子,所以空印案这个事儿只能提前引爆,但是绝对不能提前拍死。
可要是这麽一算的话,自己一时半会儿的岂不是没什麽可以给老登添堵的事儿了?
瞧着杨少峰脸上的神色反覆变幻不定,锦儿忍不住低声问道:“相公可是有什麽烦心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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