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懂礼制的……”窦师纶看着面前的楚王,语气揶揄:“私底下翻阅过宫中典籍?”
“哎呀……窦叔!”楚王殿下难得有老脸一红的时候:“莫要说笑……礼制的事……哪能不当真呢……”
“呵……”窦师纶觉得楚王殿下最近是越来越会整活了:“殿下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什麽时候还在乎过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了?哦……合着对您有用的礼制您才会当真?没用的……就‘当不得真’?”——不得不说,在关於如何阴阳怪气楚王殿下这件事情上,如今的窦师纶几乎可以跟姜去平分秋色。
“窦叔啊……”楚王殿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对方愉快的玩耍了:“您就非得让本王掩面而去你才满意吗?”
“臣只是提醒您,您已渐渐长大,故而不好再像从前那样——‘言行举止,目无规矩’了。”其实窦师纶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在为自己的家主考虑,但无奈地是,他的家主是块结实又耐造的朽木:“再过几年,您便及冠了,以後行事,也该稳重些了。”
“窦叔,别了吧……”楚王殿下觉得自己这辈子除了当初攻打定襄城时,有限的“稳重”了那麽一小会儿,当然,楚王殿下指的当时他在後方看窦叔大发神威攻陷定襄城的那一段。
而在楚王殿下放荡不羁的人生中,那剩下的欢乐时光里,他跟这词儿压根就不搭界:“本王又不是我大哥,干嘛要守那麽多规矩?
再说了,窦叔,你看看我爹,三十来岁的人了,没事儿就在皇宫里追兔子玩,他稳重啦?
还有哦,之前那昏君因为玩贡鸟的时候正好赶上魏徵求见,他为了不被魏徵知道这事儿,便把贡鸟藏在袖子里。
可结果呢?嘿……魏徵那个浓眉大眼且糟糕透顶的家伙——他早就看出来我爹干了啥好事。
咱们这位贞观大谏臣啊……他愣是在跟我爹聊完正事以後,又拉着对方开始谈天说地,直到几个时辰过去,那贡鸟都被活生生的给捂死了,魏徵才满意离开……
此事说起来,我爹是结结实实的吃了大闷亏,这昏君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楚王殿下说到最後,突然变得理直气又壮:“唉……窦叔,虽然我爹英果类我,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但可惜的是,世人并不知道,本王之所以不能拥有圣人一般的品德,盖因本王身上的这些个坏毛病……皆是受到某个昏君的遗传所致——说到底,本王才是深深受其拖累的那个倒霉蛋啊!”
不得不说,楚王殿下这个带孝子,可谓是在“英果类谁”的这件事情上双标到了极致而不自知。
“殿下您……罢了……”听闻此言的窦师纶已经失去了继续劝诫的兴致:“臣服了……”
毁灭吧……老夫真的累了……
“窦叔你别这样……”楚王殿下闻言顿时苦着一张脸道:“你这样……我……我会很……很……”
“殿下您还会内疚?”窦师纶此时已经开始在内心检讨,自己是不是态度不大好,把话说重了,以至於伤了楚王殿下。
“我会很没成就感。”楚王殿下闻言瞪大了眼睛,然後默默补出了下文。
“……”窦师纶这回可以确定了,从头到尾受伤的就只有自己。
楚王殿下,还是那个楚王殿下。
从来就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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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窦叔府上归来之後,楚王殿下是神清气也爽。
而这种时候,他就该开开心心去见妹妹兕子,然後兄妹俩去御花园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