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王殿下觉得谢闵麟多少是有些夸张了:“不至於吧……我窦叔儿还是家臣呢,可他似乎对老天师也没多畏惧呀……”
“窦师纶原本该是窦氏供奉的。”谢闵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低声道:“只不过在他接手了那份重担后,他便主动卸去了供奉之职,以此向所有窦氏家臣表明他要守护您的决心,也打消了那些担心他手中权柄甚重的人的担忧。”
“这……”楚王殿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隐秘:“这些窦叔……从来都没跟本王说过……”
“殿下,窦师纶这人向来不喜欢说漂亮话,但他会实实在在做一些事。”谢闵麟虽然和窦师纶有“一时瑜亮”的竞争,可论起对楚王殿下的忠诚,他不认为窦师纶会输给自己。
“本王就知道……”楚王殿下等谢闵麟说完之後,他突然抽了抽鼻子:“本王的窦叔儿……待本王那是极好的……压根就不像他嘴上说的那麽嫌弃本王……”
“那倒也不见得……”谢闵麟闻言忍不住补起了刀:“殿下,臣虽然……唉?殿下?!臣是谋士,不善杀伐!不善杀伐!你个昏君把胡凳放下!”
“哇……”楚王殿下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昏君”唉:“谢先生,您是不是打小脑子就不大好使……然後突然之间又开窍了?”
不然怎麽解释你那天生抽象圣体呢?
“殿下啊……”谢闵麟也懒得装了:“您别闹了,咱们回吧?成么?眼下整个窦氏家臣都在等待您的选择,您放心,没人逼您去争那个位置,我们大家只是不希望您在外边儿继续这麽打打杀杀,没意义的……”
“怎麽没意义?”楚王殿下闻言把脖子一梗:“本王说好了要砍翻倭国海盗的……”
“就这啊?”谢闵麟闻言不屑道:“殿下,您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低估老夫人给您留下来的家底和人手了?唉……说来也怪窦师纶,非得什麽都藏着……”
“唉,你损本王就算了啊,不许有的没的说我窦叔儿坏话!”重新坐回帅位的楚王殿下,这会儿算是准备跟谢闵麟展开正式谈判了:“这样……谢先生,不,谢公!你就卖本王一个面子,让本王上阵杀敌一回……成么?就一回……本王的大刀——”
“——殿下,不成。” 谢闵麟闻言当即拒绝道:“千金之子,尚且明白坐不垂堂的道理——而您可不只是千金之子啊……”
“嗨呀……你个油盐不进的倔书生……”楚王殿下闻言再度起身,顺带还撸起袖子:“本王今天非得让你也懂一懂这其中的大道理……”
“殿下,别闹了。”——说这话的,并非谢闵麟,而是刚刚进帐的张镇玄:“谢公此番进言都是为了您好……”
“镇玄,你不懂啊……”楚王殿下是懂怎麽挑拨离间的:“人谢公的意思是,怕你小子道行不够,在战场上护不住本王。”
“唉?!”谢闵麟发现贞观年间的年轻人是真不讲武德:“殿下,您可不能这麽玩啊……”
“哼,”楚王殿下闻言双手叉腰,语气蛮横:“本王怎麽不讲武德啦?你个糟糕的家伙——你从先前进账到现在,你连一声‘家主’都没叫过!”
“家主大人,是臣疏忽了。”谢闵麟不愧是王玄策的老师——这位显然比自己的学生更能适应楚王殿下的潦草画风:“还请家主大人莫要责怪臣不懂规矩。”
“……”楚王殿下这下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