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过来找我。”Frank和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歪着头看他。
陈靳舟嘴里咬着一根长钉子,脱掉黑色皮手套,徒手利落地拧开车辆底盘松动那处。
意识到对方不方便接话后,frank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帮忙递工具。
一刻钟左右,陈靳舟就从车底爬了起来,他的皮肤上沾染了些机油,头发也压得有些凌乱,看起来有几分野性。
“你过得怎么样?”他用皮手套擦了擦脸。
“这话我问你才对。”frank把另一张椅子上的咖啡端到手里,示意他坐下,“你说你不喜欢北欧小帅哥,那你回国找到合适的了吗?”
“基地这么多事情,我没时间。”陈靳舟拿过对方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毫不介意地送到嘴边。
“嘿,你应该享受生活,工作是做不完的。”frank说,“在国内难道没有人追你吗?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接受老外,他们并不都是滥情。”
陈靳舟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倏地笑了笑:“在这里,我才是老外。”
frank觉得很神奇,陈靳舟在江港和他开在线视频会议的时候总是很严肃正经,一副气场低沉的样子,让他每次看到都觉得内心有愧。
但现在见到他本人,又如一年前在千岛的时候,自在洒脱,有几分随性。
“你回国也没艳遇?”
陈靳舟摇摇头,想了想又说:“我倒是见到了前男友。”
“然后呢。”frank一脸期待。
“等江港基地恢复稳定,我想调回来。”
“wait,wait。”frank一脸惊讶,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你现在是在开口和我提要求吗?”
陈靳舟侧头看他,不懂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这就证明——”frank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靳舟,这个人的存在影响到了你。”
他像是抓住了陈靳舟的把柄一样,得意地挑着眉头看他。
“这些年公司交给你的事情,你总是做得很好,作为老板我很高兴。”frank说,“但作为朋友,看到你的生活除了工作毫无其他,我很担心。”
“你至少应该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靳舟不喜欢听frank讲这些大道理,他干脆屏蔽,坐到壁炉前陪孩子们玩游戏,小孩子不会讲英文,但并不影响他们一起玩闹。
他抛起一个指甲盖大的微缩猫头鹰玩具,在孩子们抬头仰望的瞬间,伸手拢在手心,叫他们猜在左手还是右手。
很幼稚无聊的游戏,他和两个小女孩玩得乐此不疲。
frank的妻子和蔼的看着他们,用当地语言和丈夫说:“如果他喜欢女孩就好了,以后他会有妻子,还会有可爱的孩子们,就会像现在一样开心快乐。”
frank摇了摇头。
这和性取向无关,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把自己从那段被揠苗助长般的成长里解救出来。
“我突然有些好奇。”frank小声说,“他的前男友是什么样的人。”
……
陈靳舟在千岛过了一段自由散漫的生活,白天醒来陪小孩子们去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傍晚迎着落日余晖在厨房里做荞麦薄饼。
frank在第无数次飘到他身边,似有若无地提到前男友的问题时,蒋浔之正好给他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他皱了皱眉,擦干手上的面粉接通。
“千岛好玩吗?”蒋浔之躺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包厢,用惯常慵懒的语调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