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朕便敢用你!”
喻勉微顿。
延光帝闭上眼睛沉声道:“大周沉疴已久,然疴疾难除,需剔肉放血再塑筋骨,朕不如父皇杀伐果断,有些事朕来做便是倒施逆行,你做却是理所应当,既然如此,朕便还诸臣们一个权臣!”
“父皇不敢任用的人,朕敢。”他蓦地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决绝。
“父皇不敢放权的人,朕敢举朝之力为他所用!”
“……”喻勉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不认为延光帝是在给予他信任,与其说这权力是信任,倒不如说这是帝王的豪赌。
“成,则大周浴火重生四海升平。”延光帝离开喻勉的支撑,他摇摇欲坠地打算起身,却始终难以支撑起身子。
见状,喻勉斟酌过后,无声地递出自己的手臂。
延光帝不以为意地抓着喻勉的手臂,他终于站了起来,接着道:“败,则江山更替另有明主再临。”
“呵…何妨,又有何妨呢…”
延光帝的叹息声回荡在喻勉耳侧。
“笑之,”延光帝伸手递给潘笑之,潘笑之稳当地扶住延光帝,回应:“臣在。”
“陪朕去城墙上,这最后一道圣旨要在城墙上宣布。”
“遵命。”
喻勉淡声道:“列阵,保护陛下。”
留下的禁军迅速登上一层一层的阶梯,他们竖起盾牌,将箭矢牢牢地挡在阶梯之外。
离开之前,延光帝意味深长地看向喻勉:“…爱卿身为丞相,命令果然好使。”
没见过丞相能驱动禁卫的。
喻勉不动如山道:“托陛下的福。”
等延光帝离开,喻勉眼中的波澜迅速恢复平静——皇帝的推心置腹或者是开诚布公听一听就好,就算延光帝给了他权力,也未必不会给他留下枷锁。
喻勉不会和帝王共情,就像他不要求别人理解他,他百无聊赖地想着,一手接过侍卫递来的弓箭,然后精准无误地射穿了围绕在左明非身边的敌人的脑袋。
五千精兵越来越近,左明非几乎能看到夜幕下他们奔驰而来的黑影。
红甲卫振臂高呼:“援军来了!兄弟们撑住!”
季秉容略显狼狈地躲在盾牌后面,不时地皱眉放出几箭,听到红甲卫的呼喊,她顿时精神一振,“太好了!诸位…啊!” 她眼睁睁地看着保护的红甲卫喉咙被射穿,血液飞溅到她的脸上。
季秉容半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正是昭远公世子亲兵来的方向。
喻勉也略显惊讶,夜幕之中,这支箭力道遒劲且精准无误,俨然是为了恐吓季秉容,想不到昭远公小世子竟有这般能耐,他日寻个由头给人赶到战场上,想来也是良将一个。
“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左明非冷不丁地出现在喻勉身侧:“你同昭远公世子何时达成的共识?”
喻勉从容不迫道:“共识倒是没有,我不过是修书一封给昭远公,请国公爷留意自己仅剩的儿子莫要犯错。”
左明非:“你同昭远公还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