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宁下意识往后仰,“没有啊,什么都没想。”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红了吗?”
曲榛宁抬手去摸,被谈迟叹着气捉住手腕,“说了别摸你还总想摸,刚才还洗了澡,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
曲榛宁“喔”了一声,反驳:“我也没有总想摸吧。”
谈迟又说:“也别往后靠了,一会儿从沙发上摔下去。”
“那,那你先松开我,”曲榛宁终于不再乱动,嘴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打磕绊,“你拉着我干嘛啊?”
“拉着你就是怕你掉下去。”
谈迟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
而刚才男人低着头看他的一瞬间,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就好像曲榛宁的错觉一样。
“好了。”
谈迟丢掉用过的棉签,把药箱收好放起来,“先吃饭吧,再等就要凉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吃饭,曲榛宁的肚子就先扛不住,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
曲榛宁捂着肚子,听到谈迟忍俊不禁的笑声。
谈迟不苟言笑时,确实有几分祖父所说的周正,但在曲榛宁面前,他就好像只有笑这一种表情似的。区别无非是笑的程度不一样。
曲榛宁不好意思,又有些恼羞成怒:“你笑我!”
谈迟慢悠悠地说:“笑你怎么了?”
曲榛宁几天不见谈迟,再一见他,不是受了伤要抹药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总是有那么些说不上来的窘迫。
“你好烦啊,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饿了,昨天吃的也不多……烦死人了,不许笑!”
谈迟见他真的在脸红,也很给面子地不再逗弄下去,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昨天吃的什么?”
“蛋糕啊、零食啊,还有……我想想,啊对,还有火锅。怪不得很饿,晚上根本没吃多少,火锅也没什么心情吃。”
曲榛宁坐在餐桌上回忆,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
他昨天跟室友们吃火锅之前,还在楼下一个快餐店叫了份饭。后来完全把它忘了,也不知道被丢在了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面对曲榛宁莫名其妙的行为,谈迟见怪不怪,也没发出疑问,只是撑着头坐在那看他,神色中带着一丝好笑。
在他看来,曲榛宁有些举动傻里傻气,像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或者说,曲榛宁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七岁、十岁,十五、二十……似乎也都没什么变化。
曲榛宁正在为那份饭可惜,一抬头,就看到谈迟正笑着看他。
将近三十多岁的男人,撑着头也不显得幼稚,干净利落的手臂线条以及出众的容貌,让谈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为什么,谈迟看向他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呢?
他的小谈叔叔,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么看着他的呢?
是刚才吗?
可是他觉得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是这样了。
曲榛宁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又想到什么了?”谈迟问。
“想……”
曲榛宁顿了顿,不可能真的告诉他“正在想你”,就说,“在想一份饭。”
意外于这个答案,谈迟再次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摇着头,似是而非地说:“曲榛宁小同学,好大的胆子,你吃着我做的饭,还敢想别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