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地跑去房间整理箱子,客厅里只剩下陆渊澄一个人。
他在浴室的水声中闭上眼,看上去睡着了。
“哥。”有人叫他,“我们聊聊。”
江入松知道他很难入睡,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渊澄睁开眼,视线有一瞬恍惚,很快变得一片清明。
“聊什么?”
江入松拉开了阳台的门,示意他跟过来。
阳台闷热,一个人都没有。
江入松手指发麻,刚刚洗完澡开始回温的指节又变得冰冷。
她看着坐进摇椅里的陆渊澄,口腔一片苦涩。
“你一点不在意这里的人吗?”
这群刚认识没多久,一个月前还完全陌生的人。
陆渊澄是外人,唯一和他有联结的只有自己。
沈野和印晗是寸步不离的情侣,她却绝对无法给陆渊澄同等的关照,他是不同的。
所以江入松在看到陆渊澄和瞿川关系好起来的时候才会那样开心,她以为陆渊澄在这群或许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碰面的人里找到了一个朋友。
然而陆渊澄作弊、在不合适的时机开口,把气氛弄得很僵。
他对可能导致的后果心知肚明。现在看来,陆渊澄的心和外表一样是冷的,他来这里从来就不是为了交什么所谓的朋友。
他是为了……
陆渊澄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不挑明的话,去了学校朝夕相处,你能忍住不和他在一起?”
江入松是要走的,她捂着那个流脓的伤口和任涵相处,只是在不断往那个共同的创口里注入隐毒,等到离开的那天悉数爆发出来。
江入松沉默。
男声冷静地说着,“到时问题还是不会解决,而你的隐瞒会比挑明给他带去更多伤害。”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很瘦,但健康开朗,和她相处过的人少有会讨厌她的。
现在他的妹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那样用力,仿佛那块肉长在别人身上。
“不会……”
“不会?”陆渊澄嗤笑,轻声道,“你是在和我讲话。”
你骗不过我。
今夜的月盘极亮,亮到像是毁灭的先兆,陆渊澄最后说:
“入松,你不能那样自私。”
瞿川洗完澡出来下意识看了眼客厅,一个人都没。
他奇怪地往房里看了眼,没看到人。
心下有种奇怪的预感促使着瞿川往阳台看去,果然,摇椅处有个熟悉的后脑勺。
“……”
他隐约觉得这画面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应该是陆渊澄坐在那里的频率太高了。
不,整个民宿会坐在没有空调的阳台的人只有他一个。
瞿川犹豫会儿,缩回房间。
他觉得陆渊澄看上去不像需要人陪的样子,或许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就算是任涵那个没眼力见的家伙都不会现在凑上去讨嫌。
陆渊澄确实想要独处。
不久前,江入松说:
“你觉得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她仰着头,近乎固执地盯着坐在摇椅上的男人,“可你凭什么说它正确?”
“你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陆渊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