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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犹豫了许久方才畏畏缩缩地开了口。

见人仍旧面色不虞,那衙役眼珠一转,自作聪明道:

“将军同永宁王爷一路奔波劳碌,想必早已疲累,大人已备好了酒食,只为二位接风洗尘。”

晏西楼重重地吐出胸中一口郁积之气,从方才的回忆中缓过神儿来。只冷眼将几个衙役打量了一番,瞧那副嬉皮笑脸的滑头模样,半分不见城内百姓那般面黄肌瘦的疲态。

他瞳色深了又深,火气顶到了嗓子眼儿,敛袍抬腿便迈进了府门。

方踏进府,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熏烧的草药味儿,惹得晏西楼眉心微皱。

“口口声声自称罪臣,不知李大人有何罪?晏某洗耳恭听。”

晏西楼甫一进门,未等瞧见那李禀恒,便隔着一扇屏风冷声质问道。

“晏将军!”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声质问骇得李禀恒猛地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地起了身向门前望去。

李禀恒显然对晏西楼颇为畏惧,那如同刀子般的凛冽目光看得他腿发软,忙着躲避着那狼一般怕人的眼神,在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至人身侧行礼。

晏西楼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儿,并未按规矩还礼,只是勾唇冷冷笑道:

“李大人倒是气色不错,只一会儿不见,就年轻了不少,瞧着容光焕发啊!”

晏西楼缓缓抬眸,将目光落在李禀恒身上那件儿新换上的墨绿色官袍上,唇角复又向下压了一压。

“惭愧惭愧,晏将军才当真是神武雄才,当世俊逸!”

李禀恒打了个哈哈,拱手将客套话儿抛了回去。

“哦?李大人,你当真以为晏某来此,是听你这等废话的?”

晏西楼眸子微微眯了眯,只随手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向身后一掷,“铮”地一声,枪尖儿同青砖磨出了火星,紧紧地嵌在了被震开的缝隙里。

“罪臣,罪臣,何罪之有?怎的还不说,敢情李大人是欺辱我晏某只是一介武夫,同我随便说说,闹着玩儿的?”

李禀恒被吓得瞠目结舌,保持着那姿势直直愣了好一会儿,忽地“噗通”一声跪在了青石砖上,牙齿上下打着颤儿发出咄咄的声响,磕磕绊绊地陈述着罪名,“身为冀州百姓父母官,罪,罪臣李禀恒无能,不能救百姓于水火,致使匪乱猖狂,惊动圣上。其,其二,未能护得黄中正黄刺史周全,致使朝廷赈济的粮款被劫……”

“如今晏将军来此,冀州便如同来了及时雨,久旱逢甘霖,定会度过这番劫难,罪臣自会上书陛下,请…请罪。”

李禀恒如同一只被老虎按在爪下的老鼠,哆哆嗦嗦地夹起尾巴,生怕一着不慎,那锋利的枪尖儿便要刺向他的心口。

晏西楼目光越过李禀恒,淡淡地环视了一周,望着旁侧桌案上放置的酒菜,虽并不是甚么山珍海味,该有的吃食倒是一样不缺。

“外头饿死了人,你们府衙内倒是吃得好。见城外饿殍遍野,我当真以为州内无粮,那眼前这桌案上摆着的又是何物啊?”

他走到桌案前,望着那青瓷碗中洁白饱满的米粒,对着李禀恒的背影讥讽道,“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便是既要与百姓同乐,也应在危难之际同百姓共苦。李大人白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到头来竟是连这般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