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过来先处理了脸上的伤口,随后还要给他打退烧针,只是针头还没全扎进去他就被疼醒了,扶着床沿断断续续呕吐,把胃里头的东西统统绞了个干净。
保姆阿姨和护士一道帮他擦嘴拍背,等他吐完了,又去柜子里找了干净衣服来替换。眼见没旁的事情了,可她瞧着还是揪心,打水拧了热毛巾要过来擦身体,刚探身过去便被拉住了衣角,待到凑近仔细听,才隐约听见烧得神志不清的小少爷呢喃着要找他的母亲。
家里人是肯定得通知的,但老太太身体着实不好,宁家的兄长们没敢叫她知道幼弟的情况,宁予杭为此亲自去了一趟海城国际,进门一看那药水上得乱花花的模样,当即拉下了脸。
打针吊水样样都试过,一整个白天,仍旧烧得没完没了的,傍晚时好容易降下些许温度,可还是喂不进一点儿清粥温水,只管迷迷糊糊叫妈妈,叫得人心都要碎了。保姆阿姨实在不忍,开口求她主顾的兄长:“您就让老太太来看一眼吧?”
宁予杭挽起袖子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毛巾一点点擦拭幼弟的手背,坚决说:“不行。”
娘儿俩要是见面,老太太二话不说就得哭,照看谁都心累。更何况小孩儿么,烧过了便清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当年强逼着都没能让他低头认命,现在总得叫他再尝一尝执迷不悟的滋味儿,才好死了这条心。
宁予杭就这么看着弟弟,一直到入夜后测完温度才离开。虽说他有意让宁予桐吃苦头,但百乐门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这么算了,青青紫紫一脸伤,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接老太太过来的原因之一。
他找秦峥要人,那头接了电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交是肯定交不出来的,两个起冲突的二世祖昨晚刚出门就叫人带走了,消失了两个多钟头才被送回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教训,惊得家里的老头子赶紧谴人上门来找秦少董赔不是。
这还看不出被谁绑的么,坏人倒叫他当了。秦峥一边给自己倒热茶,一边头疼说:“杭哥,俩不成器的小孩儿,就内什么……对,鸿业的小太子和他表弟!刚送过来见世面,老来得子么,惯得嚣张了一些,可先动手的是桐桐,说白了,理亏的还是咱们。”
他停了一会儿等着宁予杭的表态,见没有动静,又示意秘书叫人把办公室里的赔礼收拾起来:“这么着吧杭哥,他老子今早派人送了两尊翡翠玉雕,好家伙,得有半人高呢。不过我眼拙,也不懂这些玩意儿,回头送到半山去,算是我借花献佛,在老太太那儿讨个巧,得空也品鉴品鉴,您看怎么样?”
既然态度都表示得诚意十足了,那便是不好再追究的。
秦峥问完了话,拎着手机拿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地板,约莫隔了五六分钟,他终于等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这下子才懈了浑身筋骨,松着气儿坐回转椅里头——宁家行事低调,但从不心慈手软,他极少同宁予杭打交道,一时间倒还真有些害怕过不了这一关。
好在事情终归是平息下来了,只是他还担心着伤势,因此出门应酬前往宁予桐那儿打了几次电话,铃声响完了也没人接。尽管觉得十分奇怪,可秦峥只当小孩儿气性未消谁都不乐意搭理了,毕竟他有的是不接电话的时候。
回头再去看看就成,人不是叫沈铎接回去的么,他有什么不好放心。
宁予桐自然接不了电话。他前后烧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清早六点多钟退到正常的温度,恍惚间醒过来,哑着嗓子朝查夜的保姆阿姨要水喝。
接下来便是待在家里养病了。
他的通讯工具早叫保姆阿姨收了起来,在这一点上,她和主顾的兄长意见一致,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