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城真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中。
暖洋洋的怀抱、只要嗅上一下便能做个好梦的馨香,只要被那擅长弹琴的漂亮双手摸摸脑袋,无论如何心情都能变得比艳阳当空还要晴朗。
禅城真喜欢她,她从她处来到这个世界,她是她的一部分,她曾经是她眼里最美丽最鲜活最可爱的个体。
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无比盼望月亮升起来,因为可以获得母亲一个柔软的吻。当房间里静得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无比盼望月亮落下去,因为母亲早安的吻泛着一股甜美的蜜意。
然后有坏人将她们分开了,冷漠的父亲、还有家族里寻常见不到的那些陌生人。
轰隆隆地说着那些一点都不动听的话,让母亲哀愁地垂下眼睛下起了雨。
“尽快再生一个吧,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如果后面的孩子天赋比姐姐更好呢?虽然真本身就比较稀有,但是不多买几张彩票怎么知道自己不会中奖?”
“不过哪怕只是生出一个没有天赋的孩子,也足以打发没有这一个的时间了。”
“多生几个,趁你和丈夫现在还年轻。”
禅城真的苦难从此开始了。
曾叔祖父不会体罚她,就像实验室里的人不会体罚一个小白鼠,然而对身体的改造就足够她喝上一壶了。
被带到旧宅不久后,禅城真肋骨下方第三指的地方开始痛,皮肤被缝合好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疼。
投药的第三个月吞咽功能突然失灵,只能吃一些流食,她那时候经常吐,酸水从胃部涌上来,喉咙火辣辣的。
一觉起来,突然对自己的右手失去了控制,虽然没法行动,但知觉还在,好似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强碱水里,又仿佛骨头正在被鬣犬咀嚼。小真流了许多许多的泪,不明白怎么突然到了这种地步。
只要回想起曾经遭受过的苦难,禅城真的心里就冷不丁窜起一阵冰冷的火焰——
这些魔术师、这些给孩童带来苦难的魔术师、这些妨碍人类生存的异物和肿瘤,难道不应该统统去死吗?
“那些让母亲和孩子分开的人该死。”
她在女人的怀里喃喃自语道,禅城真还记得那些亲戚对她们所做的一切。
御门院椿选择嫁给禅城道弘。
这是为了摆脱身后家族的阴影而达成的婚姻。
她原本以为只是嫁给了寻常的普通人,自己的子嗣再也不必蒙上那样的宿命。
但是很不幸,禅城家身为魔术师的血亲,虽然早在数辈之前衰败,但血脉中仍然流动着魔术因子,但是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两家的血混合在一起,随机组合之间却产生了令人惊叹的变化。
两人婚后生下了的孩子拥有惊人的天赋。
禅城真成为了无聊透顶之人追寻梦想的工具,而母亲成为了禅城家族眼里好用的胎盘。
她在即将离家的那段时间,这群人甚至不让禅城真与自己的母亲单独见面、单独说话。
这群人哪怕有半点血脉亲情,也该猜出来老到开始用手段续命的魔术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这群人也该死。
但是母亲是真的被迫抛弃了她吗?
在旧宅遭受那么多非人的虐待,她明明那么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