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即将触及她脖颈的刹那,柳云诗下意识偏了下头,同时顾璟舟一把将他的手臂挥开,蹙眉冷道:
“之前来时怎么说的?”
他用匕首直指季辞喉结的位置,“若是让我再看见你伤害诗诗一下,我这刀就会毫不犹豫割破你的喉咙。”
季辞并未反抗。
他回头看了柳云诗一眼,视线缱绻,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方才掐她的左手,握住顾璟舟手中锋利的刀刃。
鲜血瞬间从他紧握的手中溢了出来,滴落在地上。
柳云诗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想用匕首扎进自己的喉咙。
然而细看下去才发现,他的手紧紧攥住匕首,从刀柄的位置一路滑到刀尖。
鲜血从方才缓慢的流出,到几乎是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整个刀身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就连顾璟舟,都忍不住微微蹙了眉,“你做什么?”
季辞的手停在刀尖位置,握了片刻,才拿着刀一并将手落下来。
他张开手,将匕首从手心深陷的伤口处取出,扔还给顾璟舟,平静的神色下透着疯狂,却并未言语。
柳云诗不可思议的视线在他面上逡巡而过,忍不住又向他的手看去。
那只好看的手,白皙、细长,肤色冷白,曾经与她十指交握,也缱绻地摩挲过她的耳垂。
只是如t今,那手上刺目的鲜血直流,被匕首划出两道皮开肉绽的刀口,深可见骨。
她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渐渐蹙起了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屋中两个男人皆是面色一变,顾璟舟赶忙过来扶住她,季辞冲到门口唤来了戴渊。
那戴渊一进来,看见地下的血先是一愣,视线一一扫过,然后皱眉不悦道:
“这位姑娘不过是普通的孕吐,你的手再不医治,恐怕今后执笔都困难。”
季辞像是没听见一般,只一味对戴渊道:
“替她看,她正难受!”
戴渊原本的眼睛微微弯起来所以才看着慈眉善目,此刻眼角也落了下来,扫了季辞的手一眼,叹了口气走进去。
柳云诗已经被顾璟舟扶到了床边坐着,戴渊要来给她诊脉,她躲开他的手,嗓音沙哑:
“不需要了,我没事,多谢老先生,您还是——”
她视线的余光瞥见正前方那只仍在滴血的手,口腔中又是一阵腥咸。
柳云诗抿了抿唇,才将那呕吐感压下去,虚弱道:
“先替他看吧。”
她一副十分决绝的样子,就好像季辞不先医治,就不让老大夫给她诊治一般。
余光中那只手在她说完后微微蜷了一下,然后她看见他转身坐了下去,将手腕搭在一旁的桌上。
老大夫紧跟着走了过去,放下药箱,拿出一片干净的白色纱布开始止血。
柳云诗看到这里,便收回了目光。
此刻她还在顾璟舟怀中,一时察觉到两人相贴的身体,她略微有些尴尬地坐直了些。
她其实还没有从被找到的震惊中回神,且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找了过来。
虽说那两人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对付,但这次柳云诗又从他们的相处中,似乎察觉出了一丝不同。
就好像他们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这个默契的对象,则是……她本人。
她有些不敢想他们都约定了什么,而让她更觉得心烦意乱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被他们一起找到,他们一定会多加防备,日后定然再无逃跑的机会。
难不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