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
似是在哄她入睡。
少女纤薄羸弱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男人抱紧抱着流着泪的女孩,眉心缓缓收拢,面上情绪虽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内敛,只是那苍白凸起的指骨,却如同隐秘的情感闸口被轻轻掀开一角,暴露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身旁的主治医生惊讶于他一时的情绪泄露,连忙安抚他:“她只是惊吓过度,不会有太大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男人抿着唇,指骨并未放松。
“妈妈,我害怕……”梦魇中的女孩呢喃着,像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仿佛下一秒便会碎掉。
季闻洲眉目微动。他垂着眸,抬手握住少女纤白柔软的手,在她耳边温声轻语:
“鸢尾,我在这。”
他一遍遍低唤着这个称呼。
不知是不是这个称呼起了效,少女眼睫颤了颤,眉头渐渐松开,情绪归于平静。
病房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周特助推门走进来,压低声音,对季闻洲恭声道:“先生,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季闻洲应了声,动了动手臂。
但似乎察觉到身边人即将抽离,女孩眼睫颤了颤。
她噘着嘴,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小脸贴在他的手臂上,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不让他离开。
季闻洲垂眸,任由少女搂着他的手臂,冷白指尖落于女孩乖巧雪白的脸蛋,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爱怜。
“鸢尾,我在。我不走。”
他撩起眼帘,瞥了周特助一眼:“在这说。”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主治医生目瞪口呆,愣在一旁彻底傻了眼。
楚亦珉先前和季闻洲在斯坦福大学做室友的时候,他便见识过季闻洲对女人的不近人情,看似温和实则冷情冷性,何曾会想过季闻洲也会对一个女人低下头颅,温柔低哄。
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季家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上位者,而是同寻常人家的丈夫一样,会为为妻子低头心软。
更何况,季闻洲跟妻子的相处模式哪里是丈夫和妻子,这分明是在哄孩子的老daddy。
再一联想到方才季闻洲带着女孩踏入医院的失态,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恐怕当年他在海外创业,险些被算计得一无所有时,也不见有现在这般紧张。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季闻洲这位沉稳端正的好友还有这样一面。
难不成真是结了婚,便转性了
楚亦珉神情恍惚地离开。
刚走出病房,他蓦地意识到季闻洲的妻子有些面熟。
再往深处想想,这不就是当初季闻洲手机屏幕上的油画女孩嘛。
因着当时季闻洲不近女色,他将一个女孩的自画像设为手机屏幕这事,还在华尔街金融圈传开了。
不少人都好奇,这画像上画的究竟是何等天仙。
而楚亦珉便有幸瞥见过一眼,仅是一眼,便将油画像上女孩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短头发、精致的巴掌小脸,一双杏眼弯成甜美的弧,眼尾落着的小泪痣乖巧清甜,长得跟天仙似的。
也难怪季闻洲连好莱坞女星都看不上眼,他还一直以为季闻洲这辈子不会看上什么女人。
他那般高高在上,不屑人间美色,没想到居然也有沉沦下凡的一天。
原来是要求高,喜欢这样的仙女。
当时楚亦珉还以为这油画像上的女孩不存在,没想到画上的女孩居然是真人,还成了季闻洲的老婆。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楚亦珉走后,病房内的空气冷到凝固。
季闻洲眸中温色敛去,周身气场愈发冷沉。
周特助立刻答:“先生,林燕生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三年。”
季闻洲眉心蹙了下,声音沉冷,仿若淬冰:“找人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