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温文儒雅,眼底却一片青黑,腰间别了一把华而不实的长刀,脚步虚浮,下盘不稳,一眼便知是沉溺酒色之人。
还好她只好酒,不好色。
没想到东方既白会拒绝得那么干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林知晓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他对外素来有温恭俭良之名,自诩比那公子榜上的雅公子洛轩也差不了几分,因此并没有发作,而是客气地说道:“姑娘初来天启,多一个朋友也是多一分方便。”
“有理。”东方既白轻轻颔首,不等林知晓接话便继续道,“不过我亦知晓那些打我主意的人死一个也是少一点麻烦。”
他的名字不经意从女子口中念出来,那如柔波荡漾的嗓音拂过耳畔撩得人从心底蹿起一股痒意,但再大的痒也在后半句满是威胁的话里湮灭了。
林知晓的眼眸不自觉地眯起,一丝阴狠的表情从他眼底滑过,他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话:“姑娘可知这是帝都天启,天子脚下,还想当街杀人灭口不成?”
“自然知道,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东方既白懒懒地一耸肩,“不然你这会儿已经一堆散了骨架的碎肉了。”
林知晓的脸上顿时浮起怒容,他唰的一声拔出佩刀,“大胆刁民,身份不明混入天启意欲何为,本官怀疑你是南诀探子,现下要捉拿你回大狱问审!”
那灼灼的目光如恶狼般戳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去,问审是假,折磨是真,这什么佥事还真不是个好人。
东方既白摇了摇头,语调依旧慢悠悠地道:“林大人,你这是官逼民反。”
林知晓冷哼一声,挥着长刀直接朝她面前的桌子劈下。
东方既白抬腿轻踢,桌子顿时朝边上送出去三尺,刚好和落下的刀身擦肩而过,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横陈在长刀之下,它的主人双手搭着长椅优雅地将双腿交叠,丝毫不惧那凛冽的刀锋。
“小二啊。”
雕楼小筑的小二快步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捏了把汗,他不着痕迹地冲身后的人比了个神色,后者飞快跑了出去,随后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和善的笑容,“姑娘,您有何吩咐?”
“我的酒好了吗?”东方既白笑眯眯地一抬腿,横生的罡气顿时将华美的长刀震成碎刃,“我刚刚可是帮你们店挽回了一张桌子的钱,能不能给我少算一颗炸虾球的钱?”
林知晓顿时面如土色,他现在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面前的女人虽然美,但十分的美貌下却有十分的危险。
“姑娘说笑了。”小二拱了拱手,“就事论事,姑娘的酒菜钱还是不能免的。”
东方既白可惜地叹了一声:“好吧,那就这样。”
一道银光陡然从旁闪过,林知晓仿佛被人一记闷棍敲在后背,整个人从窗口飞出去跌在大街中央,路上喧闹的街市也跟着静了一瞬。
他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沿街的灯笼照得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看向潇洒恣意地倚坐在窗栏上的女子,冷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东方既白很给面子地问道:“你是谁?”
“我娘和青王殿下的母妃是亲姐妹,青王殿下是我表兄。”
东方既白沉默片刻,林知晓以为她怕了,谁料她想了想后道:“青王啊,不认识,不过一听就是个有颜色的王爷。”
林知晓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道:“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东方既白无所谓地笑笑,一个轻巧的翻身如凌波微步般跃到了雕楼小筑的屋顶上,颇有几分仙人踏云而行的遗世之感,她一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知晓,“这话,我可得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银亮的伞面舒展开来,月光下傲然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