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车厢,四目相对,萧若风见她进来眼里划过一丝讶异,随后温和地笑笑,“东方姑娘请坐。”
东方既白理了理裙子在侧面的长榻上坐下,马车里的用具准备得很齐全,一尊红泥小炉,拐角的地方置了案几,一边放着书一边放着茶具,无一不是低调精致,东方既白一想就觉得前面在马背上颠来颠去可太委屈自己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动了,雷梦杀还没上来,支起耳朵一听就听得他和百里东君在前面骑着马聊天。她和萧若风对视一眼,后者轻咳一声,“二师兄憋了一路的话,这会儿可能是憋不住了。”
东方既白轻轻一扯唇,没说什么,头顶传来鼓翼的声音,尖锐的爪子在车厢盖上敲了敲。劫海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它主人出来,干脆停在车顶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凌霄试探着挨了过去,前者略略睁开一只眼,嫌弃地一瞪,雀鹰低低地叫了一声,缩在了车盖的角落里,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马车慢悠悠地走了半个月,越往北天气越冷,他们从天启出来的时候天启才刚飘小雪,回去的时候离天启还有一半的路就已经随处可见雪花纷飞。
萧若风换上了厚厚的狐裘,不到吃饭的时间几乎不下车,有时车帘掀开会漏进一丝寒风,牵动了肺腑便会低咳几声。
车里的小炉始终烧着炭,东方既白虽说有真气护体不怕冷,但她习惯了海岛上温暖如春的天气,既然烧了炭,她也不爱下车,就窝在软榻上。
萧若风手里拿着一卷书,趁着翻页的空档抬眼朝软榻的方向一瞥,窈窕倩影倚榻而眠,不管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可方物的画卷。窥见她薄薄的罩纱下露出的肩颈,他垂眸悄无声息地将暖炉朝她的方向推进了些。
他倒是想给她披件衣裳,可她身上始终有护体真气流动,若是靠她太近很容易惊醒她,她醒了,他们反倒尴尬。
百里东君曾好奇地问雷梦杀,“内功修炼到什么地步才能像东方姑娘那样?”
“内功集大成者,功法自行运转,行走坐卧,吃饭睡觉都在练功,你还在苦哈哈地打坐修行的时候,人家睡一觉醒来就是一个全新的境界。”雷梦杀一边骑马一边老江湖似的说道,“你想要到她那样,起码得几十年。”
百里东君顿时不服气了,“不可能,东方姑娘瞧着也不过双十左右,怎么到我这儿就要练几十年?”
雷梦杀摸了摸鼻子,“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东方姑娘天资聪颖?或者她练的是什么绝世功法?”
百里东君皱眉想了想,“我师父走的时候说过,要是拜不成学堂李先生,让我拜东方姑娘也成。”
还有这事?
“我可不收徒。”车厢里传来东方既白懒洋洋的回答。
百里东君顿时拍马靠近车窗,却也不提拜师的事,“东方姑娘,我师父说有机会让我跟你去东海看看,会大有收获,你若是要去东海,把我也带上如何?”
“张口闭口师父说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把人挂在嘴边。”车帘翻动,一道轻柔的内力弹出来落在百里东君的脑门上,好似有人屈指在他额前弹了弹。
百里东君摸摸额头,一边感慨她的内力精湛一边道:“天之高,海之阔,我是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沧溟绝境。”
马车里的人轻笑一声,“是该去看看,你姓百里名东君,那百川东流,千里海域,当有你的足迹。”
百里东君扬了扬眉,坚定地看向前方,“我会去的。”
马车里,萧若风一手握着书卷,听着东方既白和百里东君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