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疲惫无力,愣是咬着牙不松手,脸上?血色尽退,眼皮一重灵气殆尽晕了过去。 林中很?暗,只有?些许的光透过树枝缝隙打下,她二?人都?没了意识,显得周遭有?种诡异的安静,过了许久,一个黑影走了过来停在纪长宁身侧,缓缓蹲下了身。 眼皮很?重,意识混沌,纪长宁好似陷入了一个难以苏醒的梦境之中,四肢动弹不得,连声音都?朦胧模糊,只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变得清晰直白。 她感觉到冰凉的指尖从自己额头滑动,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了干燥的唇上?,那指尖极其的冷,像寒冬腊月的冰柱一般,撬开自己的唇缝探进?去一截指节。 口中的温度融化了指尖的寒气,带来了一丝湿润的暖意,身后?是一个将自己牢牢束缚的怀抱,有?些硬的发丝扫过脖颈带来瘙痒感。 像是一个梦,纪长宁不确定,她试着睁开眼却无能为力,感受着湿润的粘腻的触感在脖颈上?游移,仿佛被冷血的蛇滑过一般,可蛇会有?温热的呼吸吗? 来自远处的声音悠远深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为什么连段霄都?要念着你?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我抢你,好想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只看得见我一个人,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生气……师姐……师姐……”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在梦境中显得诡异至极,像犯了赌瘾的瘾君子得到解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声音越来越轻,意识渐渐消散,再次归于黑暗。 纪长宁再次睁眼时,剑尖直指着自己,眼前站着目光冰冷的路菁,“说,你到底是谁?”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回 剑尖距离脆弱的脖颈不过分毫, 只需在往前一点,便能割伤皮肤,让鲜血涌出。 可纪长宁并?不害怕, 感受到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落了下去, 这才露出面容来,也不怪得?路菁情绪会这般激动,任谁看见一个死人又活生生站在眼前,都无法做到淡定?自然吧。 她仰头看着路菁,同眼前这人眼眶通红怒意满满相比, 她则显得?平静许多, 神色自所?, 目光沉着, 从路菁的脸上看向指着自己的一把剑, 声音带着重伤后的虚弱沙哑,“你?觉得?我?是谁?” 话?一出,路菁眼眶更红了,厉声大吼, “别给我?耍花招,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顶着这张脸!” “我?若想害你?, 还会千方百计将你?从那儿救出来吗?” 闻言,路菁皱着眉神色有些迟疑, 可手中的剑并?未收回, 沉思了会儿又怒道:“谁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准你?盯着这张脸就是为了蛊惑我?!” 眼见路菁越发怀疑, 也不知?自个儿想了什么,纪长宁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昏迷时?你?许是也试过我?可用了幻术亦或是易容,相比都未发现异常,我?说得?可对?” 路菁脸色一变,没想到眼前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这般聪明,怕是不好对付,她抿着唇不语,只是握紧了手柄,待这人一有什么举动,便率先动手。 纪长宁自是看见了路菁的小动作,也不着急,而是缓了口气继续道:“那你?可有想过,这本身?就是我?的脸?” “你?的意思是……”路菁瞪大了眼。 “嗯。”纪长宁点了点头。 “你?是长宁的妹妹?或者姐姐?”路菁震惊不已。 从未设想过的回答,纪长宁有些无语,叹了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纪长宁?” “啊?”路菁满脸不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各种思绪排除,冷着脸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长宁都死透了,你?还在这儿装神弄鬼,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说罢,她将手中长剑又往前捅了一些。 二人对峙,危机一触即发,纪长宁垂眸瞥了眼,抬眸看向路菁,不慌不急开?口,“咱们一起偷楚师叔的酒,然后酒我?喝了,打你?挨了,还有你?在课上看话?本,把话?本夹在书中谁料和于尉的弄混了,害得?于尉被罚扫了山门?,而且我?记得?有一年除夕,你?同其他人拼酒,后头喝多了做梦以为在洗澡,实?际是尿……” “啊啊啊啊——”路菁突然慌张大喊起来,把纪长宁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揉了揉眉心?,心?力憔悴,“够了,别说了!” 纪长宁看着她,放轻了语气,带着点无奈和怀念,轻声道:“路菁,你?可信我??” 路菁握剑的手有些抖,看着纪长宁,眼中情绪复杂,她和纪长宁认识很多年,无论过去多久,仍旧会记得?初到无量山的自己,弱小,胆怯,都陌生的害怕。 她那时?候的性子同现在完全不同,又因入门?晚,在落霞峰时?总是被人欺负,纪长宁便是在自己被按在泥潭中打的时?候出现的。 那时?候的纪长宁还不是万象宗的大师姐,只是一个被薛云阳带上山的孤女,平日里总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神神叨叨的,不大同人往来,故而路菁从未想过她会插手此事,呆滞的看着这人。 还未逐渐多久的纪长宁已然可以窥见日后的半分风采,打起人来有一种不要命的疯狂,其他人还是怕死,哪敢跟疯子动手,骂骂咧咧跑开?,只余下躺在泥潭中的路菁自己鼻青脸肿的纪长宁。 绵绵细雨打在脸上,路菁浑身?冷的打颤,却依旧看着纪长宁咳嗽了两声走向自己,眼眸中满是平静,轻声道:“不想死就得?学?着反抗,若不能改变他们,那就改变自己,敢于反抗命运的才是勇士,我?高考作文标题。” 路菁听不太懂,也不知?道何为高考作文,却明白眼前这人是在劝诫她,只是仰着头傻乎乎的继续看着。 “起来,”纪长宁伸出了手,“从现在起,我?是你?朋友。” 迟疑不决,那双手还是握了上来 那一刻,麻木冰冷的心?中涌过了一丝暖流,纪长宁在雨中的身?影发着光,成为了经久不忘的一个回忆。 在无量山修行的寂寥无趣的漫长岁月中,二人不仅是同门?,我?是朋友,更是亲人,故而才会再看见那张脸时?这般气恼,因为害怕啊,害怕只是一个梦,如同这一年间无数个梦境,可梦终究会醒,只余下眼尾的湿润。 她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纪长宁,收了手里的剑,脸色阴沉,抿着唇一言不发,随后猛地一拳锤了上去。 纪长宁未曾料想到路菁会突然出手,毫无防备被打了一拳,身?形踉跄不稳跌坐在地上,牙齿碰到脸颊软肉血从嘴角留下,整个又脸顿时?麻了起来,眼睛都有些看不清,神色茫然,像一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