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着头,孟晚缓缓起身,刚行几步又被人喊住。 “正?好?,你去思过崖要路过天?元峰,上去给楚七说一声,让他?别整天?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带着于?尉他?们去空悟禅山走一趟,”易上鸢越想越不耐烦,啧了声嘀咕,“一天?天?闲的,净没事找事。” 孟晚乖巧的点头。 见状易上鸢又提了刘小?年一脚,气冲冲道:“愣着干嘛,送送你师叔啊。” 刘小?年哪敢惹他?师父,忙屁颠颠凑过去,咧着嘴傻乐,“小?师叔,我送送你呗。” 二人并肩下了天?一峰,到前脚时孟晚侧身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 可话音落下,刘小?年没有动,神情为?难的犹豫,孟晚看出他?的不对劲,下意识询问,“你是有何事要同我说吗?” “我只?是想问问,小?师叔当初替我找亲生父亲时,我那块玉佩小?师叔可借给旁人瞧过。” “我知晓那玉佩对你重要,从未拿给旁人瞧过,”孟晚急忙表态,将玉佩从芥子袋中拿出来,递还给人,“我寻了这么?久也没有点头绪,实?在愧对你的信任,还是将此物归还于?你。” 刘小?年接过那块玉佩用指腹摩挲着,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正?思索时,孟晚突然惊叫出声,“我想起来了,叶师兄见过,可他?并未有何异常,这块玉佩莫不是同他?……” “没有!”刘小?年忙打断孟晚的话,将玉佩收入怀中,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多谢小?师叔,我还有其他?事便先行一步。” 孟晚看着刘小?年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浮现刚刚那个猜测,若那玉佩是叶东川的,那刘小?年岂不是…… 她?瞳孔猛地放大,明白此事兹事体大不敢妄加推测,咬着下唇转身匆匆离开。 而刘小?年则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天?一峰,这一路他?想了许多,可听见易上鸢声音时,那些念头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回?来了就继续练剑,再教不好?出去别说是我易上鸢得徒弟。” 过往种种浮上心头,有自己被骂后易上鸢帮自己骂回?去的,有自己想家时她?偷摸下山带回?来的糖葫芦,还有这么?多年的照顾和陪伴,刘小?年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已然做出决断,扬声道:“来了,师父今日可能少练一个时辰?” “做什么?白日梦,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啊——” 哀嚎声融在风中扩散开来,阳光透过树荫洒下,将二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伴随着微风摇晃的频率好?似也摆动起来,远处飞了一直蝴蝶,不偏不倚落在了树梢上,振动着翅膀看着眼?前的画面。 后方伸出来一只?手,蝴蝶被惊扰着振翅而飞,扑腾着翅膀又不知飞往何方。 路菁拍开停留在肩头的蝴蝶,凑到纪长宁身旁,背对着了尘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咱们不会真要帮他?去救娇娘子吧?” 纪长宁并未接话,而是抬眸望向不远处依靠着树干的人,了尘脸色苍白,掩唇咳的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时,脸上会浮现出病态的红,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病气,瞧着跟将死之人似的。 这人的咳嗽声时不时就响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的缘故,从封魔渊出来已经两日,三日不分昼夜的赶路,就连路菁都有些受不住,嚷嚷着歇一会儿,可本来身受重伤的了尘却一言不发?,若不是这会儿看他?这般模样,还以为?当真无恙。 心中困惑不解,纪长宁朝着那边提高了点声音,询问:“你身上的伤,不处理一下?” 了尘的动作一顿,随后轻声回?答,“无妨,小?伤而已,还是咳咳咳……还是早些……赶路……” 话还没说多少,吸了口凉风,反倒咳嗽起来。 “你受着伤却还要去救魏娇娇?”纪长宁神情疑惑,“为?何?” 闻言,了尘垂眸看着自己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哑着声回?应,“我不知晓,可我觉得我应当去救她?。” 观察着对面这人的神情,纪长宁心中了然一锤定音得出结论,“你心悦魏娇娇。” 语气笃定,神情严肃,半点不似开玩笑。 此话一出,莫说了尘,就连路菁都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的老者身旁之人,有种不明白她?从何得出这个言论的震惊。 纪长宁并未扭头,还是盯着了尘,后者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想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由爱故生忧郁由爱故生怖,出家人六根清净,不可妄动欲念,突生情爱,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听着这番言论,路菁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和尚真有意思,虽然你叛出佛门加入魔教,还杀人放火,但你还是个好?和尚。” “咳咳咳……”了尘咳嗽两声看向路菁,不急不慢开口:“你又怎知这不是我的修行?” 他?停顿了会儿继续道:“佛经有云,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善与恶本就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若无恶怎知善的珍贵,若无善怎知恶的恐怖,世?间万物皆有佛性,善恶终在一念之间,一念为?善即是佛,一念为?恶即是魔,善恶共存,即为?真佛。”” 路菁听得云里雾里,怼了怼纪长宁肩膀,压低声音问,“你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纪长宁则是勾唇浅笑,“大师佛法高深,乃大乘境界,非我等俗人所?能及,那你的佛,可有教你如何应对情爱之事吗?” 话音未落,了尘神情一愣,意识漂浮而出,恍惚间,有一女子凑近自己轻笑道: 【贺与尘,你的佛可有教过你男女之情?若是没有,我教你可好?】 他?垂下眼?眸,将眼?中慌乱的情绪遮掩,平息好?心情才又抬眸看向纪长宁,反问,“所?以,若是晏南舟被抓,你也会拼死去救他?吗?” 纪长宁笑了声摇头,“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是死是活同我有何干系,只?要莫死在我眼?皮底子,死在哪儿都行。” 许是没有想过得到的答案会是这般,了尘神情有些复杂,抿着唇思索了会儿,又启口,“你二人在幻境之中种种,可与你说的不同。” “你在幻境之中,到底看到了什么??”纪长宁脸色一沉,语气也带了点逼迫。 “什么?环境?”一旁的路菁满头雾水,来回?看了看,又看向了尘,不解追问,“你俩在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啊。” 了尘神情淡定,毫不慌乱,轻声道:“在幻境之中,你杀了晏南舟一次又一次,这么?说并不准确,晏南舟不过是寄身在那群村民体内,应当说,你把全村的人都杀了。” 话音落下,纪长宁瞳孔猛地放大,对于?那段记忆她?其实?记不清了,就像是凭空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