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波目瞪口呆——
“牛啊,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凭点画阵的。”
修士布阵,不论是大阵小阵还是微型阵,都只会将几个阵点和阵眼布好,注入灵力让它们自行连通成形。
毕竟修士学习的阵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能记住阵点和阵眼方位已属实难得,极少有人能记住一个阵法每一笔划的繁密走势。
其实孟惘也记不住,好在他会推演。
他将补全的阵法再次铺在桌子中间,用手点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圈,“这处是附近那家青楼,我新添上的。”
“我和师兄跟踪陈初筠到了那里,屋里也有阵点。”
“然后……”他又往右几寸点了一下,“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阵点,也就是陈初筠明天要去的地方。”
对面二人都没了声音。
孟惘头也没抬一下,陷在自己的思维区内,盯着那纸上的阵法看了又看,“你们认得这阵法么?”
“不认得。”段凌枫和江子波异口同声道。
他将毛笔递给段凌枫,自顾自拿起那张纸细细端详着……
我也不认得。
难道是推演错了?推出了个啥也不是的“阵法”?
就在他正检查着到底哪一步错了的时候,身旁一直沉默着喝茶的谢惟开口道——
“二十四魇星阵,由二十三个微型阵作阵点,一个作阵眼,覆盖范围极大的巨形幻阵。”
孟惘眼睛一亮,一手抱住他的腰奶声奶气地问道,“师兄你从哪里看的?”
“古籍里有,你又向来不爱看这类书。”
他眉眼弯弯地揽住谢惟的胳膊,方才的认真全然不见,声音都软了三分,“师兄真好。”
江子波,“……”
段凌枫用扇子微扬起的唇角,低声对身旁的江子波道,“这就是你说的反差?”
“不够反差吗?他在仄冬荒时就这样。”
“嗯,是。”他唇边笑意更深。
此时开始陆续上菜,小二在旁边,四人都默契地止了话音。
孟惘抱着谢惟的胳膊微微倚着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看起来颇为老实。
实则一根细藤正亲昵地缠绞着他隐在袖中的手指。
菜上好了之后,谢惟捏了捏他的后颈,将筷子递到他手上。
“之前就听说谢宗师格外疼爱那个捡来的小师弟,今日一看当真不假,”段凌枫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惟,“就是不知,成日对着这么一张脸,谢宗师是一点私心也没有么?”
段凌枫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关门弟子谢惟不会拿他怎么样,探人下线,把控程度。
孟惘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冰绿色眼眸动了一动,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孟惘一向听话,狠不下心而已,谈何私心。”
孟惘生怕他又想到水亭上那个话题,夹起一小块红豆糕用手接着递到谢惟唇边看着他吃下去。
段凌枫看得一阵牙酸,扇子摇得更快了,江子波忙转移话题道——
“所以说,有人故意布下这么个幻阵,一步步搭建扩充了一个幻境,每天都往里面送女人,而且那布阵人与陈初筠还有关系?”
“应该是在做邪祭或者修什么邪术,女子阴气重,从青楼掳人最为方便,”孟惘说道,“陈初筠是他做事的一个壳子。”
不过既然他能一边控制着陈初筠一边跑了近半个人界掳人,应当是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