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大熊玩偶。
只有那垂在沙发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 泄露出几丝端倪。
艾波丢开酒杯的那只手握上他的脖颈——温热的、带着?呼吸的温度,他浑身一颤, 喉结滚动,她?察觉到了,愈加深入地吻他。索性收起?另一条腿,整个人跪上沙发, 把他死死困在沙发靠背和自己之间?。
迈克尔心跳远超出正常阈值, 仰着?头, 仿佛祭台顶端受神明享用的羔羊。心中的欲念翻腾不息、如同笼中困兽, 时刻在边缘徘徊。脖颈被她?轻轻掐住, 指尖带着?酒杯的凉,她?还无意识地摩挲、游移, 激起?一浪又一浪直达灵魂的痒意。
他没有闭眼,直视她?近在咫尺、被顶灯照出金边的模糊轮廓,好像这样就能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以勒住翻身而上、肆意妄为的冲动。他努力将?注意力从她?清甜的气息、曼妙的曲线、血脉喷张的喘息里移开,投到她?的动作里,仿佛球类运动的裁判,身处赛场却高高在上地分析每一个舔动、每一下啃咬——任性且霸道?,如此熟悉,尽皆出自他的教导。
艾波松开他的唇,看到男人睁大一双漆黑的眼,蒙着?若有似无的水光,灯光落在里面,像是落在湖里,荡漾扭曲的金点。可真乖。
她?再次低头,品尝般吻上他的眉弓。他带着?一丝隐忍地合上双眼。于是她?亲吻他的睫毛,细碎地舔吻,游移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鼻尖,不轻不重地咬了口?。
迈克尔呼吸一滞,倏地睁开了眼。眼底的欲念像是要冲破湖面。
艾波轻笑起?来,酒劲上来又咬了他一口?,这下有些用力,在那罗马鼻圆挺的鼻头留下了几颗牙印。她?微微后退,好整以暇地瞅他,像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疼吗?”
她?假惺惺的关心实在可爱,让人想?要把她?按在身下亲吻,亲得她?眼角沁出欢愉的泪水……迈克尔觉得自己像困在一具水泥铠甲里,他僵硬地、机械地摇头。不敢说话、不敢多动,生怕这铠甲碎裂,放出某些让她?厌恶的、癫狂的东西。
艾波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虽然贴着?厚重的胡须,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他的神情?,竟然有些青涩……像酒里的青梅,又酸又甜又醉人。
她?舔舔唇,又吻了上出去。一面含吻他的嘴,一面娇横地、嘟嘟囔囔地命令他解开衬衫纽扣。
楼下路灯从窗外照入,刚拖扫过的地板十分干净,接缝处的凸起?反射几点亮光。男式衬衫轻轻落下,遮住这油润的光点。又过了一会?儿,女士衬衫如枝头拨下的雨,覆盖在它上面。
男人总是笨手笨脚的。厨房的水龙头稀稀落落地滴着?水,关紧后又听到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等所有溢出的水渍都?擦拭干净,时间?已经来到十二?点。
艾波困倦地靠在笨蛋的怀里,双眸轻闭,脑袋困得发沉。
“对不起?……”迈克餍足地亲吻她?湿漉的额角,嗅闻她?的发丝,“明早想?吃什么?”
匀细的呼吸传出,迈克尔笑着?搂紧了她?。
*
第二?天,艾波浑身是汗地醒来,一双臂膀将?她?搂得很紧,仿佛孩童圈着?心爱的玩具,肌肤相贴处热得发粘。
还有些困。她?望着?窗户缝里的光,灰灰蒙蒙,四五点的光景。她?快速过了一遍要做的事:上午去趟新泽西的农场,争取午饭前回店里,下午得去警局看一眼,晚上参加西多尼亚那个宴会?……想?了这么一遭,她?彻底清醒,挣开男人的拥抱起?床。
忍着?酸疼下了床,她?弯腰拉开斗柜的抽屉,取出内衣内裤换上,又坐到床沿,开始套裤子。
迈克尔侧身躺着?,想?要伸手摸她?后腰,纤细又滑腻的曲线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