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属也一路哭着追去送葬。
营地里顿时空了大片,各种用帘布搭成的布棚被沙风吹袭得呼呼作响,显得格外简陋冷清。
野外住所不能没人看着,陶水和顾井以及其他一些老弱女沙民都留下来看家,顺带从倒塌的原屋下收集各种散落的石块,用来堆压在矮棚上,免得棚子被风吹跑。
沙漠里荒芜无物,有沙屋能住时还不明显,一旦只身站在外头,便能深刻感受到近来风力的强劲。
陶水昨夜同顾井一起入睡,冷还在其次,只觉得睡到半夜风忽然大了起来,差点没将俩人连棚一道卷跑。
所幸顾漠警醒,他捡来尚未坍塌的闲置小屋屋后的石头压住两间布棚的各个棚角,这样才算停当。
眼下还只是处于夏季的尾巴,风季尚未到来,待到进入真正的换季期,那时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无论如何,北部聚集地的重建迫在眉睫。
安葬流程比陶水想象中快得多,她和顾井还没来得及从主屋废墟里翻找出几块石头,顾漠与顾山就牵着骆驼跟随队伍回来了。
天气热得厉害,两人的身上都沾满尘沙和湿汗,连野骆驼也不断喘着气,似是累得不轻。
陶水拿来新凝出的凉快井水给他们喝,又让他俩就着顾井聚集的水液清洗干净手脸,毕竟才碰触过尸体,有些方面不得不避讳。
至于野骆驼也没逃过洒水擦身的命,被顾漠摁着,用他和顾山的洗手水好一通擦拭洗刷。
顾家有陶水和顾井两个能够聚水,用水上并不太缺,而北部聚集地里其余某些沙户家中就过得相当缺水。
由于被埋的沙民里有超过半数都是老年妇女和年幼女童,整个部落中一下子少了十来位能够聚水的宝贵女性,这使得往常不少固定从她们那拿水的沙户都只能想办法重新找别的女沙民买水。
北部女性的供水压力倍增,还有不少沙户找到了陶水和顾井,希望能从她们这买到水喝。
陶水的井水一向只提供给顾家人饮用,顾井的水倒是可以尽数往外售卖。
可由于重造房屋的优先级高于每日外出寻食,顾漠和顾山在短时间内停止了到外面采集植株,顾井食筐里积存的株块顿顿减少,同时也影响了她的聚水量,所以能聚出并外卖的水液实际上并不多。
一时间,从大地震里幸存下来的北部沙民们生活得苦哈紧巴起来。
大家不得不马不停蹄地拾掇整顿起满目疮痍的聚集地,以期盼新屋可以早日建造好,日子能尽快步入正轨。
好在原有的屋坑都是现成的,只要将里面堆积的破碎沙墙石板都清理出来,再重新铺设构造起六面新的沙壁,新的沙屋就算完工了,也能节省下不少时间精力。
但沙屋的主要成分除了易得的细沙和需要收集的碎石,最必不可少的还属作为粘合剂的珍贵植物粘液。
这玩意的原材料分布稀疏,成品同样也很昂贵难得,一小罐就需要不少钱或饮水,还得千里迢迢到远处制作粘液的聚集地里去同人兑换。
以往,各家都有存货用来修补房屋外墙,但眼下那些余量用以另起新屋显然不够。
事不宜迟,北部聚集地很快组织起人手和骆驼,专门赶去其他部落里交换植物粘液。
这回,顾漠带着家里的野骆驼主动加入进了交换小队。
顾家统共有两间屋子需要翻整,要用到大量的植物粘液,他怕聚集地统一换回来的粘液不够分,情愿自己亲自拿着家里的钱去买。
一想到他和陶水马上要有独住的沙屋,这个男人的心头就不免涌起阵阵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