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现在话题又绕回来了。
“骂什么?”
“滚。”
于思煜皱了皱鼻子,抿着嘴上唇挤下唇,他实在是有点无语:我特么又没谈过,为什么就逮着我一个人说。
高二刚分班时,于思煜几乎没跟李之洲说过几句话。这个学期中期全班换位置,他们成了前后桌。于思煜就像是那随波逐流的鱼,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李之洲这块漂浮在大洋之中的孤岛。
于思煜这人的性子欢脱随性,生冷不忌。别说跟人了,哪怕是跟条狗,他也能唠出一台单口相声。尽管如此,他跟李之洲熟络起来也花了不少功夫。
稍微熟一点之后,于思煜好像就被李之洲擅自聘用,成了他的爱情军师。这种活儿于思煜实在是无法胜任。因为于思煜不单单是没谈过恋爱,他甚至都不喜欢女生。李之洲抛给他的论题确实是超纲得太多了。
于思煜一度怀疑李之洲是在故意整他。
早知道要听这种牢骚,当初就不该费劲跟他搞好关系。想到这时于思煜有些堵气,反正他费心费力的安慰也不一定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了句:“给你推荐首歌。”
李之洲没看他,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于思煜抽走了他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英文,他把纸调了个方向,推到李之洲鼻子底下。
纸上赫然写着:thank u,next.
李之洲的眼弯了弯,眼下挤出了一小块卧蚕。于思煜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脑回路,竟被这个歌名逗笑了。
“谢谢,我会听的。”他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表情却明朗了起来。
上课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堂课本来是体育课,因为外面下了雨所以改成了自习。看李之洲好像没事了,于思煜便觉得自己立了大功一件了似的,胸腔里充盈着没什么道理的成就感。他用手指了指歌名,比了个大拇指,便转了回去。
于思煜从课桌抽屉里抽出张卷子,手上的笔转了两圈,趴在上面写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忽然沉了下去似的,唯独脑袋上的几捋杂毛还昂首挺立着。
写完一面试卷时,他抬起脸望了一眼墙壁上钟,还有十来分钟就下课了。他恍了恍神,思绪就像被打翻了的杯子里的清水,一下就蔓延了出去。
于思煜高一就注意到了李之洲这个人。很多事情都模糊不清了,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但他依旧能清楚地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水的气味。
那一日体育课上课前,因为不想让朋友等太久,于思煜去洗手间时有些着急。
他匆匆忙忙在水池边搓了搓手,关上水龙头,扭身向外冲时差点撞上了旁边的人。两个人脚猛地刹住了,然而由于地面潮湿,于思煜的脚底滑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扭成了棵歪脖子树。对面的人用手在他腰上虚虚地扶了一把。
“小心。”对面的声音很轻,让于思煜生出了些“这人很温柔”的错觉。他站稳脚跟,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
他看于思煜站稳了,便收回了手,转身面向水池拧开了水龙头,随意地将袖子挽起,漏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腕。他低着头,鼻梁透了光,睫毛在他的眼下打下了一小块阴影。
于思煜顿时忘记了有朋友在等他。
少年人白皙的皮肤,清淡的五官,连同他那疏离的气质一起捆了个包,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的行迹,砸进了于思煜一见钟情的领域里。
这种一见钟情远远到不了神魂颠倒的程度。只是若有似无的一丝在意,就像是蜘蛛吐出来的丝线,一点点连结交错,成了一张名为“期待”的网。这张网出现在了学校的走廊,食堂,操场,或是某个转角,它想网住某一个人,却屡屡扑空。
那个人好像生活在了另一个平行时空似的,于思煜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他。
十多岁的年纪往往上头快下头也快,就在于思煜都快要忘记他时,他在洗手间又碰到了他一次。
于思煜刚走进洗手间的门,便看到了他站在水池旁。那个人的刘海变得更长了一些,都快遮住他那小开扇的双眼皮了。他洗好手后抽出了一张纸,将手指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