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洲洗完澡出来,看到于思煜还坐在客厅发呆,便走出房间叫他,“你洗澡吗?”
于思煜满肚子乌七八糟的东西,忽的听到李之洲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他心虚地扭过头答应了声“好”,不自觉地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于思煜站了起来,往房间里走时还特意地拐了个蛇形走位,绕着李之洲走了过去。
在逃进洗浴间时,于思煜似乎听到了李之洲在他身后很轻地笑了一声。
好在身体的欲望是可以纾解的。于思煜洗完澡出来,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一出浴室,就看到李之洲站在书桌前随意地翻看着他的习题。于思煜胡乱擦了两把头,由着毛巾盖在自己脑袋上,就那么凑了过去。
“有意思吗?”于思煜下巴往李之洲肩膀上一架,嬉皮笑脸地问道。
李之洲小幅度地侧过脸,很快的瞥了他一眼,说:“挺有意思的。”
“那你去帮我考吧。我感觉我背书背得头皮上都要长出字来了。你要不要扒开我头发拿放大镜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到那几个字分别是民法,刑法,宪法……”于思煜还没说完,李之洲的手就真的伸了过来,扒拉了一下他的刘海。
“头发太湿了。”李之洲转动身子拉开了一点距离,面向于思煜,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抓着毛巾擦了擦他的头发,“吹风机呢?”
“洗浴间有一个,我不爱用,举着太累了。暖气烤一下就干了。”
李之洲没理他,转身就去洗浴间里把吹风机拿了过来,顺手拉了椅子过来让于思煜坐下。
吹风机的暖风烘烤着于思煜的耳朵。李之洲的动作从始至终都很轻,五指插在于思煜的头发里揉搓着。
耳朵外是嗡嗡作响的吹风机,皮肤与骨骼下面还藏着如雷的心跳声。
于思煜攥着衣服的一角努力忍耐着,他觉得自己快被吵死了。
终于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思煜感觉到李之洲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耳垂,“吹风机烤着你了吗?”
“没有。我……”于思煜晃了晃脑袋,扬起头来看他,十几岁的于思煜大概会随便搪塞过去,可二十几岁的于思煜决定要勇敢,“我就是……突然有点害羞。”
李之洲的手顿了一下,他的头往下垂了一些,很认真地问:“那我去客厅睡?”
“就睡这儿!”于思煜生怕他又跑了,“现在就睡。”他抢过李之洲手里的吹风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关灯,抓住李之洲的手腕,爬上床,躺好。
“晚安。”于思煜没有再黏着李之洲,规规矩矩地睡在旁边。李之洲却在黑暗里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于思煜翻过身子面向他。
“我想起了探戈。”李之洲声音里难得地夹了些笑意,“你进我退,我进你退。”
于思煜听完之后也笑了,“还真是。”他说完,往李之洲身边贴近了一点,“你最近睡得好吗?”
“比之前好了很多。”
“是因为我吗?”
“是的。”李之洲扭过头看着于思煜,声音平缓地对他实话实说。
窗帘没有拉,月亮拥抱着窗沿的积雪,月光与雪色就一块手牵手地溜进了房间。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们能在很近的位置上看清彼此的五官。李之洲的眼睛很亮,清秀的五官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温柔得像一首诗歌。
于思煜忽然就明白了余光中诗歌里所写的,月色与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那为什么呢?”于思煜忍不住再靠近他了一些,伸出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