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陈牧成眨了下眼,快步过去。他最为在意第三点,单刀直入地讲:“我也不是只会给你找麻烦的。”转头,手指着,一五一十,不隐瞒一点地,像寻求认可般都说出来:“这都是我买的,我还搬了好多东西呢,都在楼上。”
杨乘泯淡淡望了一眼,从那几辆货物各色的皮卡追随到二楼忙忙碌碌的场面,随后折回来。
他有些空白,对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一些无缘无故的话。杨乘泯找不出合理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要回什么。
“早点回去。”杨乘泯对天观测,只是仅仅提醒了陈牧成一句雨还会下。接着抽身离开这里,去做他该做的事。
杨乘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合理的原因。看起来陈牧成处于一个很秩序,被规管的状态,不会令自身危险和带来危险,那对杨乘泯来说就无所谓了。
但杨乘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杨乘泯迈出几步,在拐弯时无端一回头,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发愣着遥望他的陈牧成相视。
那个眼神很晦涩,像是裹挟着太多东西要迫不及待地迸发,又怕惊动了什么而极力收敛着什么。杨乘泯前所未见,他看不明白。
好在只现了短短一刻,陈牧成这时远远唤了他一声,说:“我今天不回去。”
杨乘泯不意外。和陈牧成一起的志愿者杨乘泯眼熟。根据先前来推测,这个时间,为了返程上的安全,他们大概率是要留在安置点过夜了。
安置点环境差,临时搭建的简易库房,木板铺在水泥地上凑合作床,大多是救援队和受了灾没去处的人临时将就的地方,闷热潮湿,蚊虫多。
杨乘泯不知道陈牧成了不了解这个情况。若不了解,那便是因为未知所以盲目。杨乘泯需要为他的盲目考虑一点。若他了解,杨乘泯则更需要为他考虑一点。因为已知所以无畏。无畏是值得褒奖的。
其实没必要搞清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无论哪个,杨乘泯都需要为他今天晚上能有一个较为舒坦的住处考虑。
然而杨乘泯还是想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这代表杨乘泯可能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趋近美好的品质。于是杨乘泯偏了下头,好能更将陈牧成所有轻微的变化都一览无遗,明知故问道:“不回去住哪?”
陈牧成慢半拍地聚向他来时坐的那辆车,没有顾虑地讲出来:“他们跟我说有安置点啊,不会没地方住的。”
“嗯。”杨乘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一些有的没的上面。长话短说,简单交代他:“八点去安置点找我。”
八点,是杨乘泯估的雨再次下的时间。然而杨乘泯预判失误,未到八点,雨就来了,好在不算大,稀拉拉的。手机在这时恢复信号,郑元纬寻陈牧成的电话同步打过来,杨乘泯跟他简单说了几句,撑伞折回。
到了,没先搭理陈牧成,而是摸出特地装的烟,给那几面之缘的负责人递了根。两人一并隐在角落抽起来,腾云驾雾间,杨乘泯冲一方向抬了抬下巴,说:“我领走了。”
对方循着看过去,后知后觉联想到陈牧成在车上说的话:“这小孩儿,你是他哥?”
杨乘泯没动,视线还是放在边蹲着吃泡面,边跟旁人有说有笑的陈牧成身上,沉默作默认。
“怪不得。”
感叹顿悟的语气。杨乘泯终于分走目光。
“我们不是有那个志愿者证书,这小孩儿,在车上让他填信息,不填自己的。”对方讲到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