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不喜欢这个人,这就要扭头就走,迎面躲不及地撞上一个宽阔的怀抱。
嗅出味道,陈牧成埋着头不动。
这下杨乘泯让他像只树袋熊一样腻着,一边挪着步子去挤消毒液,一边摸了摸他在雨里走一遭发凉的脸,问:“脏不脏?”
陈牧成这才从白大褂上挪开,被杨乘泯三言两语哄着支走洗了把脸,再回来眼睛罩上一层水汽,跟打在窗户上的雨一样朦胧胧的。
自那一别,自知道杨乘泯的老师是同性恋,陈牧成一直有些问题不知道要怎么问杨乘泯。
就像在眼下,这里。这两人生疏又透彻格外熟悉地站在陈牧成视线里,继续陈牧成听不懂的,还没来时的话题。
他说他这么多年没再继续当老师,也说他听说他现在在二院,还说他真的就是来看一看他。
还是揣着激动与愧疚同时的那么多种情绪,像是只有亲眼见到你现在过得好,他才真的安心。
一而再,杨乘泯的老师见到杨乘泯总是感情复杂和丰富,然而杨乘泯也总是没有与他形似的端倪。他平静又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无视陈牧成躲在门口偷看,简单回应几句,然后把他礼貌地送出去。
“吃饭了吗?”
陈牧成扒着门框,在将干未干的水迹中使劲眨两下眼,杨乘泯便清晰了。他伫立在他面前,两条胳膊抄进白大褂的口袋,明明面无表情,陈牧成一望再望,却总能从平静的眼里找出笑意。
他骗他:“没有。”
杨乘泯忙到现在也还没吃,两个人就这样离开,杨乘泯行在陈牧成身侧,他打,伞撑起来,把陈牧成罩进去。并肩齐步来到末点的食堂,挑几个没有卖相的剩菜,要一些温热甚至发凉的米饭。
坐下,陈牧成就问:“你和他有什么?他为什么要来看你?”
已经很晚,四下开始收拾,各个窗口将碟碗哗啦一声全部扔到水池,磕磕碰碰的响动如同敲锣打鼓。杨乘泯放下筷子,一时间没有出声。
这番发问逼得猝不及防也涉及得太多,杨乘泯不知道要从哪里回答。
是要从杨东走后那几年,杨乘泯迷茫也灰蒙,有家形同无所定居。而那位老师高大又温蔼,他出现在他身边,留意到他,教他为人处世和守法守规,带他感受人间冷暖和被庇护,就在那么无亲也无靠的几年。
还是从他当年一意孤行拿高考来赌一件事,不仅最后落得个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是的下场,在某一定程度上也算害那位老师失去工作。这么多年,因为高考对他问心有愧也再不当老师。现下只是来看一看他是否事业平稳过得好坏,都还要再三保证他的来意清白。
其实杨乘泯在如今已经不太想去翻这些了,不太想去回望那么落泊的几年了。十八岁前所有事与人都在高考结束后被杨乘泯通通否决和翻篇。所以杨乘泯总是能坦然接受和面对杨东,再见到那位老师也尽自平淡心境不惊。
但他看着陈牧成,看他有些噎地往嘴里塞了个丸子,然后一双眼睛顽刻地定他身上,一眨不眨,固执得怎么都不肯退舍半分。那分明是就那么想看见他的一些过去,哪怕是悲惨的让人同情的,他都能理解。
“他以前对我很好。”杨乘泯坐过去,拦住陈牧成还要强装去吃些什么的筷子,然后擦掉他蹭到手背上的油渍,说:“像我的监护人。”
有多好他真的对你好吗是不是你不知道还能有更能令你记住及吐露出来的好监护人又是哪种监护能和杨东在你身边去比吗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