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牧成在那个混乱的现场数了数,杨乘泯一共挨了五拳,被砸了三下,被搡了三次,险些被玻璃碎片划到在脸上留下一道好长的疤。既然杨乘泯这个身份没办法还手,那陈牧成就来替他还好了。
夜色太暗了,路也越走越偏了,不知道走到哪里,静得瘆人,路灯惨淡,四周除了他们再连个人也窥不见。
陈牧成快步过去,动作迅速地从背后连连抡出几棍。力用狠了,猛然凌厉,挥出残影打出棒风。
女生终于有机会跑掉,陈牧成没打完,还握着那根钢棍止在原地,看那三个人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痛呼着回头,然后顶着那副被酒喂得扭曲的红脸来神志不清地辨他,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神经病啊!我们认识你啊!”
陈牧成伫立在几步外的路灯下,逆着微弱的光,不惧,也不怕。他启声儿,冷冷地回骂:“傻。逼。”
这一骂,便是将对方彻底激怒。
醉了酒的人向来是没有理智的,泼皮无赖的胆子和自我意识都被酒精无节制放大操纵,人不是人,卸下良知的伪面具,变成凶残的豺狼恶豹,齐步朝陈牧成扑来。
这一扑,陈牧成没有来得及抡出剩下的几棍子。
这条僻静的道路不明尽头,左右两边是一条狭窄的河流,不湍急不汹涌,反而平静得幽深,浮在月光下窥不见底。
咚地一声,钢管从手间脱落,掉在地上。
一踹,河面掀起动荡,平静被打破,有人跌进去,跃出重重的落水声。
第38章 歉 欠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
天暗尽,黑,仿佛一捧燃灭的蜡烛。
杨乘泯停在自己的车前,扳掉窗边那块儿摇摇欲坠的玻璃。
要从医院离开前碰上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因为伤者过多情势严重又恰逢抢救人数不够被主任二话不说地拦下困在手术室一下午,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杨乘泯知道他是拴不住陈牧成的,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种危险的方式去挣脱。
杨乘泯感到很无力,不止是从高时长的手术中下来的疲惫,更多的是对陈牧成的不知所措。
车也坏掉了。不知道被什么人趁火打劫地从窗户进来捣乱,让杨乘泯打不着火。
太凉了,暴雨过后第二天的夜间只是稍微在外面停一停,就能激起一阵寒颤。
电话关机,而定位显示在偏离市区的荒郊地带,杨乘泯想了想,没想出来他去那边干什么。也可能是为了摆脱杨乘泯故意赌气扔在那里。但位置一直止步不前,杨乘泯总要去看一看。
他打开后备箱,从陈牧成的箱子里拿出一件外套,然后叫人来,把车拉走,自己拦一辆车,往那个方向去。
一天过去,从手术台下来,从手术室走出来,杨乘泯筋疲力尽,心境也随之地逆转,地覆天翻。
他去思考陈牧成那么不想走,那么想呆在他身边,那么能妥善收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