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扎眼,是因为他怀里坐着的那个小孩儿。
说小孩或许不准确,人家也成年了。
但向坞今年二十六,对面坐在自己男朋友膝上那人,刚刚满二十,还在学校里上学。
听说学校也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
向坞站在最外围,左走两步,右蹭两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挤不进去,也和这里格格不入。
好一会儿才有人发现他,随后就是他手里的保温桶。
“天哪!”
向坞的耳朵灵,听到那一声惊叹。
结果就是,周围的人全让开了,露出卡座的全貌。
这才看清众人围作一团,究竟是围着什么。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注定被众星捧月。
坐在正中央的青年长了一张让人难以忽视的脸,一双凤眼,吊捎着,很凌厉。
五官精致得像精心丈量过后雕刻出来的,骨相完美,唇很薄,冷冷地勾勒着,连讥讽的表情都赏心悦目。
他应该很高,只是坐在那里,腿长到曲起。
旁人陪笑和他说话,他爱答不理的,一脸无聊。
有这样明显的对比,就连王辰身边那模样俏丽的男小三都黯然失色。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不属于向坞。
“王辰,你妻子给你带夜宵来了。”
一道声音拉他回了现实。
“哈哈多贴心啊,还不让人过来坐坐。”
“快点快点,把东西拿过来我们看看。”
那些人很明显和王辰认识,笑嘻嘻地说着。
有人上前,夺走他手里的饭盒,向坞反应慢一拍,来不及阻止。
坐在王辰膝上的小今先抬起头来,和向坞对视了。
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向坞窝囊了十几二十年。
眼下男友贴脸出轨,双手就搂在小三纤细的腰肢。
这就算是个泥人,也总该有脾气吧?
众人暗地里屏息,都想看热闹。
舞池动感的音乐持续播放,头顶的霓虹灯忽闪忽灭。
向坞对着男孩,点了个头。
点头。
是问好的意思。
这种问候出现在平常任何时候都可以。
但独独现在,不应该。
没有手撕小三,没有难堪的闹剧,什么都没有。
向坞很平静地走上台阶,向着王辰走来,隔着那张玻璃桌子,问:“找我什么事啊?”
声音还是不干脆,缓缓的、柔柔的,有些温吞。
王辰眼里闪过一丝腻烦。
向坞向来是这幅死样子。
一潭死水,古井无波,无论怎么搅动,很快就恢复原状。
“叫你来你就来,真把自己当条狗啊?”他说,“还有你那破保温盒!我说没说过趁早扔了?看着丢人。”
向坞嘴巴嗫嚅一下。
那其实不是给王辰的。
是他明早的早饭。
他不说,王辰就当他默认了,更加不耐烦。
本来就是跟朋友打赌,看他敢不敢把“正宫”叫来。
后来就连严子衿也跟着起哄,说自己好久没见到向坞哥。
男孩有一双招人的眼睛,声音也悦耳至极。
王辰十分受用,头脑一热,就给向坞拨通电话。
这不是向坞和小今第一次见面。
早在半月前,那间公寓里,王辰和严子衿翻云覆雨。
结束后,严子衿要走,他不舍挽留,搂着人一阵腻歪。
汗水揉皱了床单,舒展的四肢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