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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脸交替着出现,最后定格在电梯门关闭前一刻费里悲伤和难舍的眉眼。

“我坐下一趟,我答应了我妹妹要带她回家。”

这是费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繁在反复回忆这一刻的画面中意识到了不对劲,暮然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费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悲戚和绝望?

如果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只要坐下一趟电梯和自己的妹妹汇合就好了。

但是费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

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将妹妹托付给了别人。

景繁皱着眉头,侧头瞥了一眼被扔在椅子上的衣服,那是他刚刚换下来的。

他撑着胳膊爬了起来,将衣服勾到面前,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到了一个坚硬硌手的东西。

是一只发卡。

和费云托他转交的并不是同一个,但款式相似,是一只新的可爱发卡。

这是费里将费云交到他手里时,一直紧紧抓在小姑娘手里的东西,后来他怕弄丢,就随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景繁摸着夹子上凸起的小猫配饰,低垂的眼睫颤了颤。

这大概是费里为他妹妹准备的见面礼物。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费里事先知道电梯会出问题,那他是把最后的逃生机会让给了自己妹妹。

景繁眨了眨眼睛,抓着发夹仰躺回了床上。

将手臂搭在额头上,直到自己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到胳膊,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发烧了。

难怪眼睛这么烫。

“该死的……一定是昨晚被解渐沉折腾的,房间里那么冷,冻死我了!”景繁拖着鼻音抱怨,语调软绵绵的,听起来没什么威胁。

疲倦伴随着心底空落落的酸楚席卷而来,他紧紧抿着嘴巴,将眼底的水汽憋了回去。

景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期间貌似听到了放在客厅的手机铃声响了。

但他实在太累了,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就在烧得头疼欲裂时,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下意识想睁开眼睛看看。

然而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将沉重的眼皮掀开,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缝,也只是一瞬间。

他扫到了身边坐着的身影。

“解渐沉……”景繁的声音很轻。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那人,只是本能地想到了他。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那人只是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回应。

在灼热的掌心下,景繁重新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天居然又黑了。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眨酸涩异常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床边挂着的药水。

景繁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发现手背上扎了针,他此刻浑身酸痛,嘴巴里苦苦的,喉间也疼得像是滚了刀片。

这烧得也太严重了,不过是谁帮他打了吊针?

就在他盯着还剩下三分之一药水的吊瓶发呆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