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不乐意见他,他总不至于再上门去堵,他其实还想再道个歉,非常遥远的歉意,当年就那么半强迫着陶乐乐发生了关系,这个歉非常应该当面道。
还是决定回去了,许澍又打开窗子抽了最后一支烟,正要启动车子,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居然又是陶乐乐发过来的,内容言简意赅,“算了,你想去哪里聊?”
许澍一愣神的功夫陶乐乐又发过来一条,“你不会已经走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在这边待多久,你要是走了当我没说。”
许澍忙不迭地抓起手机,“我没走,就在你小区门口,你不用开车,坐我的车就好。”
陶乐乐应该是看到了,半晌回了个“嗯。”
十五分钟之后,陶乐乐出现了,穿着一件简单又清爽的连帽衫,双手插着口袋朝他这个方向走,走到他的车前敲了敲窗户,但是许澍比他更快一步,他已经从车上下来绕到陶乐乐身旁替他打开了车门。
“哦,谢谢。”陶乐乐说得生硬。
许澍不讲话,替他合上车门之后又快速回到了车里,然后皱起眉头咳了几声,许澍知道他这是娇气,讨厌闻香烟的味道。
其实已经放了香薰,也已经提前透了好一会儿的气,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丝忐忑,“你想去哪里吃饭?”
陶乐乐看了他一眼,“你脸上有伤,去吃点清淡的吧。”
于是他们去了一家粤菜馆,陶乐乐应该是常来,张口点了许多,他向来是这样,这些菜必定是吃不完,但他就是喜欢点。
许澍很喜欢看他点菜,也爱看他吃饭,看他吃得一脸满足就更加喜欢,陶乐乐点完菜又有些无聊,白皙的手指不停戳弄着面前的杯子,“说吧,想说什么。”
许澍看着他,“我去找了程巍。”
陶乐乐的眉头很深地拧在了一起,他似乎是骂了句脏话,“我他妈就说我不该来……”
许澍的说话方式是平铺直叙地,“他说他当年跳了桥。”
“跳呗。”陶乐乐攥紧了杯子,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了才好。”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他死不了啊。”陶乐乐抬高了音量,“他血淋淋的躺在那,像块肉饼一样,我还以为他真的死了,我他妈直接吓傻了好吗。”
“你照顾了他很久。”
陶乐乐深深地垂下了脑袋,“错,是护工在照顾。”
“那你呢?”
“你就一定要这么刨根问底吗?”陶乐乐又骂,“我告诉你我在干嘛,我就只负责提供情绪价值,他开心了就肉麻兮兮地跟我告白,不开心了就拿我撒气,能动了之后就开始动手动脚,这么回答你满意吗?”
许澍的呼吸一窒又一窒,但他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他问,“你走不了吗?”
“对,我走不了,因为我走了他又要去死,他有精神病,还是个瘫在床上的精神病,我跟他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总不能真的看他去死。”
“后来怎么走了?”
“再不走老子也要变成精神病了,我那会儿每天都只想自杀。”陶乐乐抓了一把头发,“但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想莫名其妙就被程巍给逼疯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都过去了八百年的事情了。”陶乐乐似乎是想让氛围变得轻松一些,他指着自己的脸问,“你该不会是和程巍打的架吧,这家伙现在还能打架吗,当年医生说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剧烈活动。”
“你关心他?”
陶乐乐又是骂了一声。
他好像失去了吃饭的好心情,“好端端的干嘛去找他,问清楚又能怎么样,没有任何意义。”
菜端了上来,两人沉默着开始吃饭,陶乐乐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