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根本不忙,只是他怕他再呆下去,便又会被她带着,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会。”
“好。”宁沅得了应承,阖上眸子,“那我睡觉啦。”
宁沅不知道他究竟走没走,只感觉周遭带起了一阵微凉的风。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点盼着见到这只鬼,或许是从没有人毫无条件地帮过她,再或者,是她万分珍视这个寻常人不可得的机缘。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
或许是这一只鬼的到来,打破了她原有的平静生活,让她觉得她与旁人有了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而且这只鬼看起来很有风度。
她甚至有些怀念那圈在足踝上的温度。
……不对啊?
鬼也会有温度吗?
宁沅本想下次见到他时要问个清楚,谁知一连数日,她都不曾再等来他。
不仅没见这只男鬼,连沈砚都没再来烦她。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晨起时,空气都沾染着青草香气。
她正搬了摇椅在廊下百无聊赖地看书,却听府中小厮道:“你们听说了吗?昨夜渡口附近翻了辆大船!”
“听说了!好像还是装药材的船!”
“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药都泡在了水里,可真是可惜呢。”
药材?
前日里杨知意且来同她商讨今年的药农丰收,药材供过于求,收价颇低,不妨购入些屯着。
她那时问:“既是丰收,今年应当很难再涨价吧?”
彼时杨知意神秘道:“你不知道,沈氏商行就在大量收购呢,我觉得他们必有动作,放心吧,一准儿亏不了。”
她那时将信将疑地允了,谁知今日便听见了这样的消息。
“你们可知翻的是谁家的货船?”她侧目问道。
小厮见素来不爱说话的大小姐冷不丁地发问,一时面面相觑:“……这还真是不知。”
宁沅转头唤揽星:“替我更衣,咱们一同过去看看。”
*
宁沅刚掀起车帘,便见河边熙熙攘攘,离岸不远的水面上侧翻着一辆巨船,河面上漂浮着若干断裂的木板。
“这批药材算是全废了!”
“可不是嘛,但起码人没事就好。”
……
她下车往河畔走去,见刚从水中救出来的人肩上皆绣着一个“赵”字。
赵……赵家……长公主?
结合先前杨知意告诉她的消息,她适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该不会是沈砚做的吧?
虽说他父亲仍居家主之位,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沈老大人已然放手不管。
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帮自己出了先前那口恶气?
别太爱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她着急走上前去,正欲再打听清楚些,谁料没瞧见足下有块石头,身子猛地一歪,足踝处便有剧痛传来。
她本以为会跌在满是泥泞的草地上,谁知却跌进了一个满是寒梅冷香的胸膛。
胸膛的主人巍然不动,却也没有伸出手好心揽一揽她的腰的意图。
抬眼间,她对上一双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