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捂住他的嘴,眼下浮起羞恼的红:“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扒开她的手:“那你现在相信了吗?”
“……勉强信了吧。”
“所以,你问我那时怕吗,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很着急,但我并不害怕。”
他的手指绕上她的脸颊,拢了拢她的鬓发。
“我确信我一定能够救下你,又怎么会害怕呢?”
“我会心疼,会气愤,但的确不会恐惧。”
“可后来不知为何,我又听不到了。”
“那段能听见你心声的时光,好像只是一场上天眷顾我而造的梦,梦醒后一切如初。”
“最开始我有些不适应,所以学着主动询问你,主动去表达,可我学得还是太慢了。”
“直至今夜,我打开房门,却不见你,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真的很恐慌。”
“我后悔为什么没把一切同你交代清楚,后悔为什么让你单独回了房间,后悔为什么要带你去扬州……总之,找不到你的那段时间,我把能后悔的都后悔了一遍。”
放在她颊畔的手微微有些抖。
“所以,你方才忽然问起从前的时候,我几番犹豫,还是打算告诉你真相。”
他看着她,难得严肃地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有关于我一切的知情权。”
“至于知晓以后,你对你我感情的伊始失望也罢,不满也好,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用往后余生弥补。”
目光交汇,宁沅静静地回视着他,似乎在斟酌什么。
良久,她轻声道:“这些事情你能亲自告诉我,我很高兴。”
他微蹙的眉眼舒展开来:“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难道不会觉得,这样的开始一点儿都不纯粹——”
“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一场奇遇。”她难得打断他。
“也是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在心上的羽毛。
“在这之前,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冷漠呀,像一块任谁都捂不热的冰。”
“可在那之后,我发现你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讨厌,你会关心我,也会帮我很多,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患得患失。
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沈砚只是和很多男人一样,觊觎她的样貌和身姿罢了,后来他屡次对她特别相待,她才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喜欢她这个人。
她有时候觉得他很喜欢她,有时候又觉得那些关心不该被笼统地理解为喜欢,尤其是在他否定之后。
她其实很想和他掰扯明白。
可他言行不一,她也搞不清楚。
但答案或许也不是她想要的。
想要一次亲吻,想要名贵珠宝,想要很多钱财,她都可以直言相告,可喜欢却不能。
喜欢是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希望另一个人好,而不是仅仅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毕竟说出这两个字很简单。
可刚刚,她忽然感受到了。
他愿意去为她改变,愿意和她坦诚相待,愿意尊重她,不再拿她当小孩子。
这还不是喜欢吗?
应该是吧。
至少在此刻,她觉得相携的未来要比桎梏在如何开始要重要得多。
她没再继续纠结,抬手搂住他的腰道:“就你那个性子,你若是听不见我的心声,怕是一辈子都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会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说不定如今还在宁府里惆怅该如何退了和你的这门亲事。”
“说起来,它还是我们的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