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轻巧锋利,射速却不同寻常,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有年前?工部研制出的连弩可以做到。
宋祁向?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向?着连弩射出的方向?追去?。
树林中?寂静良久。
禁军悄无声息收拾好残局,安锦被禁军从地上?扯起?,牢牢绑住,押上?准备好的囚车。
宋祁低头和旁人交谈几句,走向?立在老树下,正对着树干的虞策之。
“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安锦,是当场赐死,还是过段时间陛下再细细审问。”宋祁轻声问。
虞策之摸着树皮,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宋祁的话。
宋祁便?又道:“方才兵部尚书遣人过来,问陛下何?时回宫。”
“……回宫。”虞策之哑声开口,声音艰涩。
“是,轿撵已经备好,请陛下随属下走。”
虞策之低垂着眼帘转身,手中?攥着那枚平安扣,眼尾一片猩红湿润。
他走了两步,沉沉吩咐:“把他关起?来,别让他死了。”
“是,属下明白。”
虞策之缓步走到马车旁,又忽地补充:“也?别残了。”
宋祁怔了怔,悄悄抬头看他一眼,“是,陛下放心。”
马车车轮辘辘转动,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前?行。
虞策之坐在温暖宽敞地马车里?,靠着车壁,泪水冲破闸门,止不住从脸颊滑落。
平安扣沾染掌心渗出的鲜血,变得脏污。
虞策之慌乱地用袖口去?擦拭,然而那些血却似乎和玉身融为一体,怎么擦也?是徒劳。
虞策之不自觉咬着唇,表情仓皇欲碎。
接二连三的变故令他喘不过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隐约意识到舒白要做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反抗已经徒劳无用,即便?他恨意绵长,山高水远,她也?不会感知到分?毫。
舒白是生着强劲翅膀的雌鹰,她永远不会妥协受宫禁束缚。
他逐渐明白她为什么拒绝他的私印。
是他愚蠢,以为用权力?可以迷惑她的眼睛,让她留下;没想到他早就被她看破了,她不要他给?的虚假权力?。
她想要的一直是成为权力?本身,掌控他的全部。
虞策之捂着平安扣,心中?密密麻麻的疼。
他开始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害怕她只想要权,害怕她得到权后会放弃他。
她在做一件世人看来天方夜谭的事?情,前?无古人,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
如果她真的借南境反叛凌驾于他之上?,她会不会沉溺其中?,不再看他一眼。
他不敢深想。
她逃出了困住她的皇城,皇城成了裹挟着他的枷锁。
此时此刻,他才是囚徒。
更甚至她究竟是永远逃离,还是短暂离开,在结果降临之前?,他永远只能?忐忑地猜想和预测。
第96章
南境主城地处盆地,坐落在?离玄荼城不远的地方,交通四通八达,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曾经?随河江氏不远万里,举族迁徙,最终便?选在?南境主城池扎根。
然而随着战事四起,为避灾祸,大家族连夜离开生活百年之久的主城,家境贫寒的百姓为保性命,逃避征兵,亦四散逃往毗邻的城池。
即便?南境太守江齐峦察觉不妥,发布禁令不准百姓迁徙,城内也难掩荒凉。
太守府,南境各部?守将齐聚一堂议事。
半月来一无所获,厅内气?氛低沉,弥漫着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