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团扇,轻轻扑了几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翌日清晨,卢宛用了早膳,正在院中凉亭赏花,一个小女使忽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口中急急忙忙地喊着:“太太!太太!不好了!死人了!”
手中端着一盏温茶,卢宛侧身,淡淡地看了一眼跑进凉亭的小女使,平静道:“慌什么?什么死人了?”
小女使喘了口气,着急地回禀道:“是……是太太昨日罚的那个秦嬷嬷,今日上吊了!”
可谁料,卢宛闻言,只是神色淡淡地颔了下首,应道:“嗯,知道了。”
女使看着夫人波澜不惊的神情,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这么不着急。
这可是实打实影响她威信名誉的事情啊……
第9章 处罚
一个时辰后,长房太太卢宛方才姗姗来迟。
她看了一眼花厅中的众人,二房三房的夫人们,竟也都过来了。
走到上首坐下,卢宛浅浅一笑道:“人都来全了,也省得我一一去请了。”
众人皆侧眸去瞧这巧笑倩兮的年少女郎。
只见她身量不高,约莫方才及笄的年岁,今日梳着惊鹄髻,戴了几支珍珠流苏钗,身着蜜合色织金衫裙并同色褙子,明丽华贵得仿佛耀眼明珠一般,美得勾魂摄魄,让人移不开眼。
望了一眼跪在花厅中央的秦嬷嬷,与她稍显凌乱的发髻,颈间显而易见被勒出来的一道血.红印子,卢宛瞧了一眼身侧的女使,面上的神色有些淡淡的诧异。
她浅浅笑道:“秦嬷嬷这不是没事吗?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婢子的口中,从来只会夸大生事。”
听到卢宛这般说,似有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早已哭喊得哑了嗓子的秦嬷嬷立刻又哭嚷起来:“太太,老奴冤枉啊……”
闻言,卢宛面上的诧异纳罕之色愈重。
她问道:“秦嬷嬷,你有何冤屈?”
望着坐在上首,年轻貌美的新夫人,迎着她一瞬不疑的灼灼目光。
不知为何,原以为新夫人只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的秦嬷嬷,忽地打了个寒颤。
张了张口,秦嬷嬷想要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只是等了片刻,不曾等到面色苍白的秦嬷嬷开口说话,卢宛望着她,白皙娇容上虽带着笑,但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昨日我将你叫到玉衡院,库房账目中对不上的进项出项,你也认了是自己一时年老失察,所以做了糊涂账。我说了,只要将库房中丢失的东西都还回去,从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今后再犯,再处置也不迟。”
这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说得秦嬷嬷面色越发惨白起来。
但,今日既挑起了事端,卢宛也没有轻易掀过这一页的打算。
环顾一周花厅中的几位夫人,卢宛面上仍旧好性子地带着一抹笑意。
只是那抹笑意,却怎么瞧,怎么透着几分碎雪浮冰的寒凉。
卢宛继续道:“可大家都瞧瞧,秦嬷嬷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不曾怎么重罚她呢,她倒好,这是反过来倒逼我不要继续追查了?”
闻言,秦嬷嬷忙着急道:“太太,老奴……”
卢宛知晓她要胡搅蛮缠,微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字字诛心道:“秦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了你,监守自盗,贪赃受贿的名头,比年老失察更好听?”
听到卢宛这般说,知晓今日再纠缠下去,只会教自己深陷泥潭,难以抽身。
秦嬷嬷当机